這樣罵,她還不解氣,雙手叉著腰來,覺得這樣底氣更足一些,“我們都把你給賣了,你吃什麼,喝什麼,關我們屁事!還想把你那個腿瘸眼瞎的破爛糟爹和你那個結巴弱智的弟弟一起帶著來我們唐家白吃白喝,做夢!”
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剛才說好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敢情唐婉有銀子,他們就是一家人,沒有銀子唐婉就是潑出去的水,再也不想收回來了?
唐婉陰冷的笑了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站在薛桂花的眼前,她一字一頓,字字咬得清晰,“今早晨賣我的時候,我也把話說清楚了,從我的戶籍離開唐家開始,以後不管我富貴還是窮得吃不上一口飯,我和唐家再沒有關係!”
反正唐婉沒有銀子,薛桂花也就無所謂的哼了一聲,“自然是這樣!”
“好!”唐婉拿著菜刀立在一旁的桌麵上,“那麼,如果日後你們還敢像今日這般破門而入,為非作歹,就休要怪我不顧及以前的情麵,你們來一次,我砍一次,你們要是再沒臉,我就上官府告你們!”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薛桂花還能說什麼?
就算輸也要輸得有氣勢,她挺起胸膛,仰起下巴,傲慢的哼了一聲,“就你這破房子,請我,我都還不一定來呢!好了,別廢話了,我還要回家曬玉米呢!”
說完,她的腳朝著旁邊移了移,繞開唐婉,抬起腳一溜煙的跑了。
唐婉轉過身,看著薛桂花一直跑出門了,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把手裏的菜刀“砰”的一聲扔在了桌子上。
唐家的人可不是省油裏的燈,個個胡攪蠻纏慣了,眼裏有什麼王法?
雖然能拿官府壓得了他們一時,也難免他們會趁著唐婉不在家,再來鬧一次。
唐婉走出屋,看著淩亂的院子,眉頭重重的皺了起來。
以前,唐婉和唐梓諾沒來薛家的時候,薛南山一個人住著,尚且夠住,他又是老光棍,薛家位置又偏,村民們也不願意到這邊來串門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唐婉和唐梓諾來了,這屋子肯定不夠住,晚上估計她和唐梓諾還要打地鋪,再加上那門,那籬笆的圍牆,根本不能防盜啊,就王小翠那樣的,拿著斧頭一下就能把鎖給敲壞了,他們的人生安全和財產怎麼能夠得到保障?
唐婉把整個院子看了一遍,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她要重新修房子,要把牆砌得再高一些,門也要換成楠木的大門,結實,不再讓唐家的人有機可乘!
腦子裏想著要怎麼修房子的事,人已經走進了灶房,回來這一通亂,她可沒忘答應天七的冰粉。
水缸裏有滿滿一缸子的水,是唐婉去葉宅時,唐梓諾挑回來的,現在倒也省了唐婉自己去抬水。
按照之前的法子,她把冰粉做好了,這一次人多,她做了整整一大盆,等她把被王小翠她們翻亂的家收拾好以後,薛南山帶著一幫子人回來了。
唐梓諾自然是走在最前麵,不服輸的肩上挑了一個扁擔,扁擔兩邊掛著兩個竹筐,裏麵裝著滿滿的黃色的玉米。
“姐,姐,姐,姐,我,我們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唐婉笑著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去幫唐梓諾。
天七和葉宅的三個雜役走在後麵,他們跟唐梓諾一樣,肩上挑著扁擔,扁擔底下掛著兩個竹筐。
幾個男人倒是麻利,不用人幫忙,自己就把筐放在了地上。
唐婉看他們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嘴唇都幹得起了皮,她去灶房打了一桶水,又拿了兩條擦汗用的帕子放在桶裏,提了出來,“辛苦了,辛苦了,大家先擦把汗,我這就去給你們弄冰粉吃。”
天七理所應當的站在那等冰粉,幾個雜役倒是不好意思的推卻,“不用了,不用了,地裏還有好多玉米沒有收,我們這就去。”
“誒,等一下!”唐婉攔住他們,“喝碗冰粉也不花什麼時間,再說日頭這麼大,你們水都沒有喝一口,到時候中暑了還要請郎中,人受罪,又麻煩不是。”
見她這麼熱情,天氣確實也熱,在地裏幹了這麼一會兒,他們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要不是礙著唐婉在這,他們都想脫了衣裳,露出光膀子,三個雜役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在陰涼地裏等著唐婉。
唐婉在灶房裏,拿了幾個碗,分別盛了一碗,澆上紅糖,唐梓諾嘴饞的走進來,端起碗就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