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如果鎮遠侯倒了,那麼她的地應該怎麼辦,她先想到的卻是葉墨塵要怎麼辦?
唐婉忽然變得緊張,一張小臉瞬間又慘白下去,但她仍舊強裝鎮定的問,“那你怎麼辦?”
葉墨塵垂下眼瞼,像是認真思考,片刻後,才抬起眼眸看向唐婉道,“我明日動身回京!”
“明日!”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特別是唐婉,乍一聽說葉墨塵要走,她這心裏就像是空了一塊似的,好像什麼東西從心裏被拿了出去,那種感覺很難受。
唐婉的眼眶不爭氣的又紅了,但是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因為她,葉墨塵也不會軟禁王丹鳳,現在,鎮遠侯府有難,葉墨塵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她就是莫名的難受!
葉墨塵看她又要哭了,忽然笑了,“別傷心,我先去京城,幫著父親解決一下,如果能夠順利通過這次難關,我就回來。”
說回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唐婉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鎮遠侯知道這禍事是因她而起,又怎麼可能會再讓葉墨塵來找她。
思及此,唐婉潸然淚下,可她抬起手倔強的將臉上的眼淚一把抹掉,強打起精神,扯了抹笑容出來,“好!你去京城等著我,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以後,我就揣著大把的銀票過來找你!”
“嗬嗬……”薛雲虎和秋葵都被她這話給逗笑了,唯有葉墨塵卻沒有笑,就像是接受唐婉的承諾一樣,他鄭重的點點頭,“好,我等你!”
唐婉似乎就是喜歡這樣苦中作樂,更喜歡強顏歡笑。
這個話題過於敏感,他們便沒有再提。
晚上,唐婉和秋葵燒了一大桌子的菜,請葉墨塵和天七好好的吃了一頓送行宴!
葉墨塵離開的時候,對唐婉交代,“葉宅裏的幾個雜役我不會帶走,把他們留下,他們都是奴籍,是我們鎮遠侯府的人,等我到京之後,會派人把他們的文書送來,到時候他們就是你的人了!”
這幾個人,唐婉也都認識,誠實勤快,重點是特別聽話,有一個燒得一手好菜,有一個算得一手好賬,整個葉宅的支出和收入都是他負責,還有一個頭腦靈活,嘴巴會說,雖然他們平時都是下人打扮,但唐婉知道,如果沒點本事的人,葉墨塵是不會帶出京的。
唐婉欣然接受,“好,我正需要這樣的人。”
話落,她忽然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了葉墨塵的脖子,視線與他相對,信誓旦旦的道,“最多兩年!你等著我!”
葉墨塵望著她堅定的眉眼,微微的彎了唇角,“好!”
第二天,葉墨塵走的時候,秋葵和薛雲虎都去送了,唯有唐婉沒有去,她最見不得離別的場麵,更何況是和葉墨塵。
她的腦海裏隻記得與葉墨塵的兩年之約!
秋葵和薛雲虎回來的時候,看見唐婉跟打了雞血一樣,把賬本全部拿了出來,見三個雜役跟著秋葵他們一起回來,唐婉笑著站起身,“馬叔,你來幫我看看賬本!”
馬元站在人群中,忽然被點名愣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唐婉叫的是自己,才怏怏的走上前,彎著腰道,“唐姑娘,你,你讓我看賬本?”
“是啊!”唐婉把桌上厚厚的一遝賬本推到他麵前,“這些你從頭開始算,看看我有沒有錯的地方,如果有,你就幫我勾起來,我回頭再來對。”
雖說之前和唐婉打過交道,但交情並不深厚,現在葉墨塵剛把他給唐婉,唐婉就讓他看最機密的賬本?
這……
對於馬元來說,這無疑就是深層次的信任,否則唐婉是不可能讓他碰一下賬本的。
馬元立刻點頭,就像是被委以重任一般,步伐沉重的繞過桌案,走到唐婉剛才坐的地方坐下,他沒有一句廢話,拿起一旁的算盤,開始低頭劈裏啪啦的算了起來。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唐婉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另外一個雜役,“沈叔,從今天開始,你隨時隨地都要跟著我,特別是我去買東西和對外的時候,你更要半步不離。”
沈力是一個年近三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張嘴最會吹牛,死的都能被他吹成活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問,“那姑娘出恭的時候,我……我也要跟著嗎?”
在他身後一個頭大肚子大,一看就是廚子的男子抬手,猛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想什麼呢!唐姑娘是讓你幫她說話,對付那些嘴賤,或者不好對付的人,你腦子裝的是豆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