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
唐婉半信半疑的回頭看秋葵,秋葵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因為她知道為什麼,可她不能說,勉強擠出一絲笑,她衝唐婉點點頭,示意讓她去。
小和尚似乎有些焦急,催促道,“姑娘請隨我去吧,師父等著呢。”
唐婉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心中牽掛著葉墨塵的病,也隻是躊躇了一會兒,便隨著小和尚去了。
從這邊的禪房出來,經過了一處花園,裏麵鳥語花香,隨處可見雅致的風景,還有一個涼亭,亭下有一處湖水,不大,卻很應景。
這是鮮有的清靜之地,沒有鬧市的喧囂,也沒有農村的忙碌,就像一處世外桃源,讓人心曠神怡。
唐婉隻是隨便看了一眼,不多做停留。
從花園出來,便到了後院的禪房,這裏的禪房一看就比唐婉住的那邊精致許多,小和尚在最裏間的門口停下,抬手扣了扣門。
裏麵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請進。”
小和尚對唐婉行了一禮,禮貌的道,“姑娘請進。”
唐婉跟他道了謝,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老和尚正對著門口盤腿坐著,閉著雙眼,右手掌心攤開豎在胸前,拇指之間夾了一串佛珠,看上去像是在打坐。
唐婉走過去,拘謹的行禮,“唐婉見過空善大師。”
空善慢慢睜開雙眼,看到唐婉那一刻,似乎愣了一下,但轉瞬就被他掩蓋了過去,圓圓的頭,麵目慈祥可親,對唐婉微微點點頭,“姑娘,請坐。”
唐婉走過去,在空善大師對麵的軟墊坐下,端端正正的樣子,既恭敬又有禮貌。
空善對她似乎有些好感,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連脈都沒診,便道,“姑娘似乎一直被睡夢糾纏,是否睡著了,就像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一時醒不過來?”
“呃……”唐婉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師,對不起,我不看自己的病。”
“不看自己的病?”空善大師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看病,那你為何會來寒光寺?”
“是這樣的。”唐婉舔了下唇,雖然心裏覺得自己不厚道,可她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了口,“我有一位朋友,他兩年前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劍,不知那劍上到底有什麼毒,傷口竟然一直不能愈合,都兩年了,我因為這事一直困擾著,所以……”
她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知道你是神醫,應該我說個病狀,你就能給醫吧?”
空善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唐婉,低喝一聲,“胡鬧!燕九為了你冒那麼大的風險,現在生死未卜,你竟然為了外人求醫,而枉顧他的心血……”
他話還未說完,外麵傳來小和尚心急如焚的聲音,“師父,師父……”
空善止住後麵的話,轉頭看向門口,淡聲問,“何事?”
小和尚咽了下口水,“燕,燕公子回來了!”
“什麼?”唐婉和空善幾乎是異口同聲,兩個人同時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礙於唐婉這人本就沒有什麼淑女風度,心裏又擔心燕九,所以步伐自然要比沉穩老道的空善快。
她拉開門,走出去便問,“燕九現在在哪?”
小和尚沒回她,等著自己師父出來之後,才說,“燕公子現在在山下,身負重傷,隻剩下半條命了……”
小和尚話還沒說完,唐婉一陣風一般的跑走了,空善沒管她,迫不及待的問,“往生花呢?他到手沒有?”
提起這事,小和尚便抬起頭衝著空善甜甜的笑了一下,“這是自然,如果不取回來,他又怎麼可能回來?師傅你答應的是,要麼要往生花,要麼就要他的命……”
這話在佛門清淨之地來說,已經是禁忌了,都說佛祖麵前不能亂說,空善作為小和尚的師傅,不但沒有喝止,反而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甚好!”
說罷,他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山下走去。
從寒光寺下山的路,是一個個高高的階梯,每一個階梯都有唐婉膝蓋那麼高,光是走著就極累,唐婉根本就不敢想,燕九是怎麼把她帶上山的。
她每下一個階梯,心就痛上一分,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潸然落下,小和尚那句隻剩下半條命了,讓她一下慌了神,她猜到燕九此行凶險,卻沒想到居然這麼凶險。
早上的種種,不過是她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承認,她根本就不相信燕九會回不來,秋葵說的那些,她其實心裏很明白,秋葵是為了讓她不自責才會故意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