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你怎麼不早說,你這是想看我在我父皇麵前出醜是不是?”
唐婉眨了眨眼睛,又咬了咬唇,做出一副純良無害的表情,“清塵怎麼敢?那是因為黃老爺的身份特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皇上在我這用膳呢,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嗎?”
“你……!”太子一下被氣到說不出話來,恨不得拿頭去撞桌子。
長這麼大,他才從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他說清塵怎麼這麼大的底氣,連今日就算是皇帝來了,我這該做生意就做生意,這種囂張的話都說得出來,原來,皇帝還真就在這!
哎……
“你夠了!”皇帝一聲冷喝,“給我跪在那,不準起來!”
太子是敢怒不敢言,隻能乖乖的跪在那。
這麼一會兒功夫,灶房的菜就已經做好了,秋葵領著幾個夥計走進來,把菜一一的擺上了桌,每個人放下菜後,都會對著客人禮貌的行禮,然後轉身站在一旁,等著菜全部上完之後,站成一排的夥計又同時對客人行了一禮,這樣才有次序的慢慢退了出去。
皇帝一見,驚奇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唐婉笑著解釋,“這幾個人都是我招的夥計,基本上都是有些底子的書生,黃老爺你也知道,讀聖賢書的人,最注重的就是禮節,他們為你上菜時會行禮,走的時候也會行禮,這是對客人的尊重。”
皇帝轉頭看了劉喜一眼,劉喜立刻笑道,“這……嗬嗬,不是跟咱們宮裏的那些宮女太監一樣嗎?黃老爺,你隻是不習慣看書生做這些罷了。”
“對。”皇帝點點頭,“我就是覺得有些眼熟,但又說不上來,你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隻是——清塵,你一個酒樓也這麼多規矩,會不會讓客人覺得不習慣?”
“那不會。”唐婉拿起一雙筷子雙手遞到皇帝眼前,見他接了,才又繼續道,“來我這裏的客人一般情況下都是非富即貴,而且我想吸引的客人也是那些有學問的人,你想啊,像他們那些自視清高的人,又怎可願意去嘈雜的酒樓會友?而我這邊就不一樣,我剛才站在窗邊,還看見我的夥計上菜時對他們行禮,他們卻很興奮的跟著站起來回禮,這感覺多好啊……”
“所以……”皇帝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我剛剛沒有回禮,是不是不禮貌?”
“啊?”唐婉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腦回路算是最清奇的了,沒想到皇帝竟然也有這麼清奇的時候,她尷尬的笑了笑,立刻搖搖頭,“那不會,你是什麼身份?平時都是隻有別人給你敬禮的份,哪有你回禮的理?不過……”
她話鋒一轉,討好的笑笑,“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把自己當做平常人,他們都是有教養的書生,我平時也沒把他們當夥計看過,我都很尊重他們的,如果您能也把自己當成博學多識的老前輩,指點他們一二,他們肯定會受益匪淺的。”
說到這,她眼睛一亮,立刻笑道,“對了,黃老爺,我這裏午膳時間一過,一會兒會有一個詩友會,到時候太傅會來,如果你有興趣,嘿嘿……”
皇帝一聽,臉色立刻好轉,興奮的問,“太傅那個老匹夫也會來?”
“那是!我特意讓蘇益去請的,太傅老人家也是一個極好說話的人,一聽說我要舉辦詩友會,全京城的名門公子和傑出的後生晚輩都會來,他便一口應下了,到時候做的詩詞還會有個評比,第一是有彩頭拿的。”
“彩頭啊……”皇帝的玩心大起,聽到這麼好玩的事,有些做不住了,摩拳擦掌的想要一睹為快,“那行,我就在這裏看看你說的詩友會是個什麼好玩的東西,看完了我再回去。”
劉喜聽得後背一涼,頭皮直發麻,“黃老爺,那……那會不會太晚,咱們……咱們出來的時候,可是悄悄的……”
“那又什麼關係?”皇帝一個眼刀掃過去,劉喜立刻閉嘴。
“誒,別顧著說話,皇上,來嚐嚐我廚子做得菜,可否合你的胃口。”說著,唐婉夾了一條肉絲放在皇帝的碗裏,皇帝拿起筷子嚐了一下,眼睛立刻一亮,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他,居然頭一次覺得還能有東西這麼好吃。
他一口咽了下去,轉頭問唐婉,“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美味?”
唐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猜?”
皇帝愣了一下,拿筷子又夾了一塊,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看了半餉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然後放進嘴裏又嚼了嚼,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道醇厚可口,他搖搖頭,“我吃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