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的有些過分了,就像在現代,很多繁華的大城市,本地人還是很排外,但也沒說,人家住了十多年的房子,房產證還在手上,政府想拆就拆吧!
唐婉抬手示意讓百姓們都不要再說話,等安靜下來,她才開口,“梁大人,首先,丞相大人批示,那就證明是朝廷要收回這塊地,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必須要安排住在這裏的百姓最基本的生活,十兩銀子確實太少,你們拆了他們的房子,又不給他們住的地方,這十兩銀子用不了多久就沒了。”
畢竟京城的物價可是比外麵貴了整整一倍,外麵一個燒餅一個銅板,這裏可要兩個銅板才能買到一個燒餅。
“其次,就算是朝廷要征收這一帶的地,如果百姓不滿意你們的賠償條件,不願意賣房子,你們也不能強拆!”
“對,對!你們不能強拆!”
唐婉話音一落,立刻得到了百姓們的支持,紛紛發聲應和。
梁大人一看局勢快要壓不住了,而他又被人挾持著,急得腦門上冒汗,瞪著一雙眼睛看向唐婉,“清塵,你休要胡言!公文都在這裏了,必須要拆!如果這兩日他們不搬走,到時候丞相大人不會饒了他們!”
“這跟丞相大人什麼關係?”唐婉明知故問,“公文是丞相大人批示的,丞相大人代表的是朝廷……”說到這,她忽然頓了一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難道說丞相大人在假公濟私,這塊地朝廷並沒有想要收回,而是丞相大人看上了,所以利用手上的職權,頒發了這個公文,讓你們來搶地?”
不知怎麼的,梁大人的老臉忽然一紅,就像被人戳穿了心事一樣,他急躁的叫了一聲,“休要胡說!”
唐婉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笑,“我不胡說,那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等你說完,我就進宮去問問皇上,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你,你……”梁大人被唐婉咄咄逼人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他低眉瞥了眼脖子上的刀,害怕得不敢亂動,就破口罵了出來,“清塵,你別以為你進了幾次宮,你就覺得你自己多了不起了,我告訴你,現在朝堂太子殿下說的算!”
現在,要說唐婉最討厭的人是誰,那非太子莫屬!
如果梁大人隻是說丞相,唐婉還沒覺得這麼厭惡這件事,現在他把太子也給扯出來了,唐婉正愁著太子被關在東宮,沒辦法算計,這回梁大人可是把肉親手喂到了唐婉的嘴邊。
唐婉點點頭,“嗯,朝堂太子說的算,但是我記得太子現在好像被關在東宮裏閉門思過,怎麼?就是這樣了,他還有能耐管外麵的事?”
梁大人得意的哼了一聲,“太子畢竟是太子,軟禁算什麼?外麵的事還有丞相大人了……”忽然感覺自己被唐婉帶到溝裏去了,他趕緊呸了一聲,氣急敗壞的說,“總之,今兒這事必須要了結,這房子必須要拆,不管誰來了都沒用!”
他眼尾一掃,對著旁邊那些衙役叫了起來,“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拆!”
燕九有些急了,匕首朝著梁大人的脖子更近了一分,頃刻間刀刃上就沾了一抹血漬,梁大人脖子上一疼,旁邊一個衙役看準時機衝過來,一劍朝著燕九和梁大人中間的空檔劈去,燕九趕緊收手,朝後退了兩步。
梁大人終於獲得了自由,比剛才更加囂張的叫道,“拆,全部給我拆了,誰敢上來搞亂,格殺不誤!”
這話都說出來了,這還了得,唐婉看著一下就混亂的場麵,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怎可能是那些衙役的對手!
看著身旁的百姓受傷的受傷,倒下的倒下,唐婉心裏一急,立刻從懷裏摸出皇帝禦賜的那塊金牌高高的舉了起來,“都給我住手!”
梁大人看見那金牌,嚇得立刻跪了下去,嘴中高呼萬歲,那些衙役也紛紛跟著跪了下去。
唐婉一腳踩在梁大人的肩上,厲聲質問,“你堂堂京兆尹,居然對百姓下手,你於心何忍?”
梁大人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像條狗一樣的跪在那,雙手趴在前方,低著頭,肩上承受著唐婉的施壓,小聲的辯解,“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如果這件事我辦不了,我就沒辦法跟丞相大人交代,到時候我丟官是小,全家老小的命才是大啊!”
旁邊的百姓立刻罵了起來,“你全家老小的命是命,那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