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門口,戴寒玉叫棗兒去衙門口說去,坐在車幫子上的高業急忙道:“還是我去吧!”
戴寒玉在車裏笑著道:“叫她去就是為了鍛煉鍛煉她的膽子!”
棗兒生怕高業頂撞戴寒玉,也急忙的搶著下了車去衙門口,還是上次那個人,看到她道:“你這個小娘子怎麼又來啦?”
“我是來上戶籍的……我們家有個官媒憑證,想在這邊上上戶……”
“這個你上次說過!我不是說了嘛,必須本人來!”
棗兒經過戴寒玉的指點,立刻笑著塞過去兩文錢:“大哥行行好,叫我進去吧?”
那個衙役接了過去,斜著眼看著棗兒,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馬車,見馬車上隻有一個車夫和一個一臉老實相的人,就膽子大了些,臉上露出點不懷好意的笑:“小娘子,我看你也別進去了,真的要是缺錢花,哥哥給你指條明路……”
高業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盯著棗兒,耳朵也伸的長長的聽著他們的說話,現在一聽那個人意欲調戲,哪裏還能忍住!從車下跳下去衝過去就要動手,那個衙役那裏是好惹的!看他衝過來立刻揮舞著水火棍大聲道:“大膽!放肆!快來人哪,這個人竟敢公然在衙門口搗亂!”
他高聲一叫,裏麵衝出來兩個衙役就來幫忙。
戴寒玉在車裏剛急了一下,藍汝曜已經手撐著車沿飛快的跳了出去,大聲道:“住手!”他上去站在那三個衙役和高業的中間,大聲道:“誰搗亂了?!我們是來入籍的!”
那三個衙役齊齊拿眼打量他,月白的錦緞長衫,腰中沒有箍寬腰帶,反而是很隨意的係著一條細細的金絲帶,帶子上掛著一枚碧綠的玉吊在衣邊,頭發整齊的梳了個髻,沒有帶冠,用一支木簪子固定,但是前麵卻箍著一塊帶寶石的緞帶。
一看這一身打扮,非富即貴!三個衙役的表情立刻不一樣了,其中一個試探問道:“這位公子貴姓高名?”
藍汝曜一身打扮就鎮住了他們,對於這樣的人更是不屑於搭理,道:“我們就是來入個籍,各項文書俱在,你不叫我們進去卻是為何?”
剛守在門口的衙役態度也好了很多,急忙道:“不是小的不讓進,官媒入籍須本人前來,哪有代辦的道理?”
藍汝曜咳嗽一聲,正想說話,身後傳來聲音:“本人來啦!棗兒……”
棗兒就急忙的過去攙扶著戴寒玉從車裏出來,戴寒玉下了車來到藍汝曜身邊,對那位衙役笑著道:“衙役大哥,本人在此!對於衙役大哥的盡忠職守,深表欽佩!請問現在能進去麼?”
三個衙役全都驚訝奇怪,小小的一個媒婆子,還這麼大陣勢?而且怎麼看這個媒婆都有點……不像啊?
“衙役大哥?文書俱在,本人也在,難道是衙門裏的主簿不在?那我們改天再來?”戴寒玉問那個愣神的衙役。
衙役互相看了看,他們守公門的人,就跟一般的大戶人家的門房一樣,全看來人的穿著來定來人的身份。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每天來的人那麼多,都請進去不得把當官的累死?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堵在外麵吧,要是其中一、兩個來頭大的得罪了,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衙役,就是這個府的知府老爺都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來的人他們隻能憑穿著來定自己對他們的態度。憑衣著判定來人辦的事的重要程度,以及是否叫他們進去。
現在前麵那個年輕男子穿著已經很不俗了,這位小婦人穿的雖然看著普通,但是衣料是素軟緞的,一般普通的人家根本穿不起,頭上的一支碧綠玉簪也看出值錢來了。
再說人家手續齊備,本人也來了,也沒什理由再給擋在外麵不叫進去了。後麵出來的那兩個衙役幹脆的轉身先進去了。守門的衙役當然還是不得罪為妙!於是立刻改變態度笑著道:“既然本人來了,文書也齊備,就請進去吧!”
說著一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戴寒玉看看藍汝曜,藍汝曜就背著手先進去了,戴寒玉緊緊跟在他身後。高業對那個衙役橫眉怒目一番,也領著棗兒跟著進去。
進了衙門,藍汝曜和戴寒玉都比較熟,直接往簽房走去,到了門口戴寒玉咳嗽一聲正要說話,藍汝曜已經道:“主簿在嗎?”
“你找哪個主簿?”立刻裏麵有人接話。
藍汝曜走進去站在門口笑著道:“我們是應天府的官媒,搬到這裏住,來入順天府官籍的。找管這個的主簿。”
這一段時間,應天府過來很多的官身的人,那些主簿並不為難,看了文書,銅牌,一應全了,就登記在冊,辦理了一切的手續。
藍汝曜還是頭一次來辦媒人的手續,一切都覺著很新鮮,辦好了出來的時候,還笑著對戴寒玉道:“真沒想到,媒人原來還是官家!以前總覺著……”
戴寒玉笑著接口:“以前總覺著媒人是騙錢的?”
藍汝曜笑著沒出聲,不過顯然是默認了。看著戴寒玉瞪眼就隻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