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如雨,佇立千年,永開不敗,目光所到之處,處處梨花盛放。一襲淺粉綢衣急急地晾過,跌跌撞撞的跑向老樹,中途不止地跪地,看來是腿受了傷。
白落妍急得不行,不斷地問那些身著黑衣的人:“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
黑衣人語氣冷冷的,絲毫沒有起伏:“把新王妃交出來。”
白落妍的麵部愈加驚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新王妃是誰!”
空中正飄落的梨花應聲碎成幾瓣。
“我再說一次,把王妃交出來。”黑衣人手中的劍緊了緊,分明是做給她看的。從白落妍的表情很容易能看出來,她一點武功都不會。
白落妍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另一名跟在黑衣男子左邊的人低聲說道:“算了,她一點武功都不會。”跟在他右邊的人也低聲說:“萬一嚇得內功錯亂,...會殺了我們的。”名字說得極小聲,隻有站在前麵那個男子能聽見。
男子搖搖頭,低聲說了什麼,接著三個黑衣人消失了,梨花衰敗了一瓣,映入白落妍眉心,留下朱砂紅一般的烙印,隨即隱去了。
白落妍眼簾垂了垂,倒在樹下暈了過去。幾乎過了幾個時辰,一個帶著雪白鬥笠的女子趕來,跪在女孩身邊,從鬥笠裏隱約看見一滴淚流下,看不清顏色。
“妍兒...”
一個男子也極速趕來,比起女子略微老了一點。“快走啊,你若再不走,真要被抓走了。”
女子往外靠了一點點,露出懷中的女孩。男子震驚的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女子取下鬥笠,聲音幾乎是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們果然來找她了,是我害了她,我...”
男子愣了愣,似乎不願意多做停留:“離那裏還很遠,至少需要三日,你帶著落妍走前麵,我去找一輛馬車。”
女子抱起白落妍,點點頭就立刻離開了。
界門。
“站住!”
男子停下:“有何事?”
“今日乃是大日子,隻要是隻狐狸,就死都不願離開,哎,你倒是奇怪,為何今日出界?”
男子取下鬥笠:“今日是何事?”界衛看見男子,立刻點頭哈腰道:“哎呀,原來是您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上次那壇酒...”
男子不耐煩了:“我女兒病了,界內已無藥可醫,今天有多大的事兒我都要出去!”
突然背後一涼,一把匕首架在男子脖子上。“是嗎,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出去啊?”
男子轉過去,行禮:“不知大人可否相告,今日到底有何事啊?”
“白晝。神尊賜予我們一日白晝。如此大的恩賜,怎麼,你不接?”
“自然自然。”男子一揮手:“車夫,回去,今日事關重大,我們可一飽眼福了!”說著就要走。“怎麼,女兒的病,不看了?”
男子尷尬的笑笑:“也沒有如此嚴重......”
“好!界衛,他這幾天就別出去了。你啊,這幾日就好好陪陪你女兒,好嗎?”男子作揖,告退。
老樹下。
“怎麼辦?我女兒生得如此高貴,誰都耗不起她一滴血,除了天鳳一族又有誰比的上她的血脈!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她會死得多慘就不需要我說了!”女子已是淚流滿麵。
男子望望天空,淺藍色的,連祖父都未曾見過。男子垂下頭,走到女子身後。僅僅幾秒鍾,女子就暈了過去。
男子一步步走向大殿,輕輕的說:“活下去。帶著落妍,活下去。”話語化成絲絲縷縷,入了女子的夢。
大殿正熱熱鬧鬧地在舉辦儀式,男子化為白狐原形,將大殿燒的滿地狼藉。他卻還是被抓住了。
無巧不巧,白落妍醒了過來。
無巧不巧,白落妍正用娘贈給她的上古幽器冰葉鐲窺探。
無巧不巧,他被當著所有人的麵割尾,劃毛,痛的幾欲昏倒,卻又被法術喚醒。
他又怎知,白落妍腿傷未愈,卻還是向著大殿爬過去,滿臉淚痕,不停地喚著:“爹,爹...”
直到昏死在半路,被一雙手抱起來。
手的主人歪嘴笑笑,笑的極為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