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牛肉,五斤豬耳朵,五斤牛腰子。”店小二看到一行七人步入小店,滿臉堆笑的過來了,梁飛羽不等店小二說話,搶著說道。
“呆子,你能吃完嗎?”完顏婷坐在梁飛羽右側,聽見了點的東西,忍不住問道。
“我們一共七個人,吃得完的。”梁飛羽笑道。
完顏婷道:“你也不問問人家要吃什麼,就擅自做主。”一拍桌子,大叫道:“來人!”
店裏其他吃飯的客人,紛紛側目而視,瞟了一眼,看到汪氏五怪,又掉頭繼續吃著,店小二聽了叫聲,連忙跑來,陪笑道:“客官,還需要吃點什麼?”
完顏婷思索片刻,突然道:“八寶雞,給我來份八寶雞。”說完向著汪氏五怪問道:“你們要吃點什麼?”
“花生!酒!”五人同聲說道。
“哎呀!”梁飛羽搖頭道:“我淨點些自己愛吃的,以為你們也會喜歡。”
汪老大眼睛一轉,拍手道:“沒事,我們一起吃。”
噠!噠!噠!
就在這時,小店門外馬蹄聲急,眾人隻見一少年騎著馬在街道上狂奔,梁飛羽他們七人進來之時,街上行人眾多,梁飛羽道:“這人怎麼在街上如此騎馬,踩上行人那可如何是好。”不由起身,走向門外。發覺街道上的行人們,都紛紛連忙避讓開來,那騎馬的少年身後還有著官兵和護衛騎著馬在後追趕:“快點,看好小公子。”
“有趣!”完顏婷也來到門口,瞧了一眼,笑了笑,又走回去坐下。
“這位客官,你是剛到這清水鎮麼?”這時店小二已經上好一些菜,放在了桌上,臉上也露出苦澀,“這都是好幾天的事了。”
梁飛羽道:“這是怎麼回事?”
汪氏五怪,大口吃著牛肉,挑著花生,一口酒下肚,汪老五道:“說來聽聽。”
這樣的小酒館,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好多的小道消息雖然不是十分準,但也八九不離十。
店小二伏在桌上輕聲道:“這個嘛,也是眾人皆知的事,聽說督查院的禦史大人私通賣國,而那禦史大人的家鄉便是在此,所以全家老小都被抓了起來,要滿門抄斬……”
完顏婷也豎著耳朵聽的十分認真,插嘴道:“那禦史大人是自作孽,不可活。”
店小二皺著眉頭,氣道:“女人懂什麼?那禦史大人可是個好人,怎麼可能私通賣國,這可是刺裸裸的汙蔑。”
“哼!”完顏婷冷聲說道:“女人怎麼了,女人也會殺人!”
店小二聽了殺人,嚇得連連後退,道:“我這就去上菜。”撒腿就走。
汪氏五怪也停下喝酒,饒有興趣的看著。
梁飛羽心下一驚,道:“那禦史大人為何要私通賣國?金國和宋國不是簽定了協議嗎?”
完顏婷道:“你還真是不明白,你忘了還有個蒙古國嗎?肯定指的就是它了,再說了,這是宋皇的事,什麼禦史不禦史的,與我毫無關係。”
拿起桌上的酒倒在了碗裏,喝了一口。
汪老大道:“那是宮廷之事,還是少管為好,喝酒,喝酒!”
梁飛羽也不在多言,隻是心裏惦記著。
店小二把剩餘的菜都端上來,眾人默默吃著。
飯後,梁飛羽七人心下好奇,也都來到了刑場,街道上來往的人潮。
忽聽大街上鼓鑼喧天,確是官兵出巡,七人站住腳步,抬頭眺望。
隻見前麵一列官兵壓著十幾輛囚車,在鬧市街道上緩緩前行,為首的囚車裏跪著位老者,滿頭皆是白發,正大大的睜著雙眼,滿臉都是憤怒,後頭的囚車裏關押著數十位男女老幼,都在不住哭泣。
那老者雙手被鐵鏈牢牢的鎖在囚車裏,他抬手揮動了一下手臂,打了啷當的聲,叫道:“蒼天啊!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在那囚車為首的是名武官,腰間配著一把長劍,此刻也是滿麵愁容,囚車繼續緩緩前行,街道上靜如深夜,四下百姓都是遠遠退開。
大街上安靜無聲,氣氛儼然,忽聽一聲大叫:“我張徹一生為了大宋,卻不料落得如此下場,滿門皆斬,滿門皆斬啊!”
那武官隻是默不作聲,慢慢前行。
“爹爹。”後方囚車裏一男孩叫道。
張徹回頭望去,道:“爹爹對不起你們,來世一定好好報答。”
“張大人他是好人啊。”不知道誰大叫一聲,這時街道上的百姓紛紛下跪,安靜的街道,瞬間嘈雜起來。
百姓開始紛紛阻擾,囚車也停了下來,梁飛羽七人站在街道上鶴立雞群,尤為矚目。那武官看了七人一眼,一抬手,道:“別胡鬧了,快走!”
官兵們拿起武器,把圍著的百姓紛紛向後趕去,十餘輛囚車又開拔,緩緩離去,隻留下百姓求饒之聲,和遠去囚車裏的哭泣聲,交織在一起,使人心裏酸痛。
梁飛羽見了這,心下好奇,正想詢問,就看到完顏婷扶起一名百姓,問道:“這張徹是何人?不就是個禦史大人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為何你們要如此?”
這也正是梁飛羽想要知道了,連忙側耳傾聽。
那汪氏五怪心下也是奇怪,連忙問道:“對,你們為何如此?”都湊了過來,把那名百姓圍住。
那名百姓被他人團團圍住,隻是暗暗點頭,又歎氣,道:“你們有所不知,張大人他可是好人,張大人沒做禦史以前對鄉親們都很好,那家有困難他都會盡最大努力去幫,我們都很感激他,後來他去了京城,也惦記著家長的父老,他的妻子也經常回來,因為張大人的緣故,現在的縣令也對百姓好,張大人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啊。”
一旁的人聽見了,向梁飛羽一行人道:“劉老頭說的對,聽說提刑官大人給皇帝求了情,要查清此事,也被皇上體罰,還差點進了大牢,而後連虞允文虞大人求情,皇帝這才勃然大怒,要……”
“虞允文?”梁飛羽連忙問道:“可是那對抗金人的虞大人?”。
劉老頭連連點頭說是。
聽見金人,完顏婷的臉色抖了一抖,說道:“這宋國的狗皇帝,真是不明事理,忠奸不分。”
那劉老頭和另一名百姓連連擺手,左右查看一番,見沒人注意到,才呼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姑娘,你可不能胡說啊,要是被他人聽見了,這可是要砍頭的。”
汪氏五怪也張大嘴巴看著完顏婷,道:“姑娘這話說的好,不過朝中之事我們可管不了,江湖人不理朝中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原來這張徹和虞允文有關係,梁飛羽心想:“就連虞允文大人都請求,看來這事定有蹊蹺,說不準也是被奸人所害,我得想法救了他才行,可是這一行十幾輛囚車,我隻能救下一人。”看了看完顏婷和汪氏五怪,又想到:“這事是我想做,何必連累他們,這如何是好?”
正巧這時,完顏婷叫道:“那囚車不見了。”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囚車果真不見。
百姓們紛紛向前走去,人潮擁擠,梁飛羽道:“汪氏五怪,既然我爹娘的死隻是場誤會,你們也說過有事要辦,那就此別過。”
五人麵麵相覷,汪老二道:“你的傷?”
梁飛羽道:“不礙事。”
汪老大眼睛轉了轉,道:“那好,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大哥,這事可不能聽你的,他現在這是要趕咱們走,好去解救那……那什麼大人。”汪老五突然說道。
“汪老五說得對。”汪老二、汪老三、汪老四都齊齊看著梁飛羽。
完顏婷這時也叫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這狗皇帝胡亂殺人,我們就把人給救了,讓這狗皇帝殺不了,好玩,好玩。”
梁飛羽心道:“看來這汪氏五怪並不笨,隻是怪而已。”
抬頭在看,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應該都已經趕往法場去了,心下一急,道:“那好。”正好自己也需要幫手,也就先應承下來。
七人圍在一起,梁飛羽小聲說道:“你們誰去找一輛馬車,能坐下他們一家的人,放在城門外……”
“馬車?”完顏婷奇道:“怎麼不找來七匹好馬,馬車上坐了這麼多人,到時候還能跑的多快?我們騎馬一人帶一個,剩下的不夠就帶兩個,到時候分頭行動,四下跑散,他們也不知道該追誰。”
梁飛羽一想,她說的話有理,人馬分散,到時候定會猶豫追那個方向,到時候也不容易被追上,最後隻需要找個地方彙合便是。
梁飛羽心一動,想到了一個地方,道:“我們到時候在那溪水那裏集合。”
眾人對望一眼,道:“就這樣。”
緩緩的走向了一胡同裏,在巷裏,拐了幾拐,也來到了法場。
梁飛羽用心一數,一共十三人,兩名老人,應該是張徹和他妻子,四個中年人,應該是他倆的子女,還有三個小孩,一男兩女,男的約莫十來歲,兩女約莫七八歲,還有四人,看其模樣應該是仆人。身側則是光著膀子拿著大刀的劊子手。
場外圍滿了人,場上孩子和父母的啼哭聲,惹得場外百姓也眼眶一紅,暗自抹淚。
紅日當空,照射下來,照在場上跪倒的張徹一家身上,汗水滴滴落下,灑在地上,三個孩子哭的更是傷心,那小男孩抬頭看了看年邁的爺爺,對兩個妹妹說道:“妹妹,不哭了,來世我還做你們哥哥,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