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被厲溫書叫來問話的情況，之前也有過。隻是從前安白白哪次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過。
看著厲溫書嚴肅又沉默的樣子，安白白心裏有些沒底。
厲溫書總算沒有讓安白白忐忑太久，開門見山問：“你和顧和頌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啊。”安白白裝呢，“我們能有什麼？”
厲溫書抬眼看她，表情是少見的嚴肅：“安白白，你從不到十歲開始進組織，就一直是我親自教養。你以為你的任何心情舉動能瞞過我嗎？”
安白白倔強地不說話。
“你喜歡上他了。”
厲溫書的語氣分明是肯定。
安白白下意識想反駁，但一開口又覺得這事沒什麼可反駁的。
回到這裏之後，在這群家人麵前，她壓根就沒掩飾過對顧和頌的感情。
厲溫書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見她真的默認了，還是忍不住皺眉。
“你該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明天我去和他說，讓他離開。你就留在這裏吧。這麼久沒見，大家都很想……”
“我不。”
厲溫書看她，皺眉：“你……”
盡管此刻心中翻江倒海，但安白白臉上卻是一派平靜：“我不要，我拒絕。如果顧和頌要走，我會和他一起。”
厲溫書滿眼不讚成：“和他一起？你和他在一起不過半年，就覺得你能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了嗎？你忘了他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拋去身份不提，你能保證他和你喜歡他一樣喜歡你嗎？別忘了，他的前未婚妻可是和你長相一樣。他留著你，是因為你是安白白還是把你當做安半夢？”
安白白的心驟然揪緊，怔楞一瞬，還是道：“無論是誰，我和他簽了合同，答應在他家待一年。現在還有幾個月了，就當為了言而有信吧。”
厲溫書對這樣的安白白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她在組織裏的時候，從沒受過委屈，也沒委屈求全過。現在竟為了一個男人……
“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初顧和頌拿組織和石頭威脅你，讓你留在他身邊。現在組織不再受他威脅，你完全可以毀約回來。男人有的是，你看我們組織裏的石頭、阿瑾，隨你挑。你看不上的話，我還認識一些不比顧和頌差的……”
安白白原本糟透的心情，一下子緩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石頭和阿瑾也不比顧和頌差啊。隻不過，他們都不是顧和頌而已。”
厲溫書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安白白打斷：“在我掉下遊輪，顧和頌為了救我也跳下海去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是幸福的。就算在下一刻就死亡，我也覺得值得。就算他一直把我當做安半夢，我也覺得絲毫不遺憾，反而是我賺了。如果不是安半夢，我哪裏有機會遇上這麼好的人呢？”
安白白說起顧和頌的時候，眼睛裏綴滿了深情與溫柔。那是讓厲溫書也不得不動容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