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藏得很深,不然也不會在顧和頌的眼皮子底下隱藏這麼久。
說起來,能抓住這人,還多虧了小陳警官,是他通過警察內部渠道找到的。
這人叫謝誌強,根據陳進調查的人物關係網查出來,他正好和兩起車禍的肇事司機都正好認識,很巧的是,兩個找事司機出事之前,還都和謝誌強有過聯係。
他是一個本地的混混,四十多歲,從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見風使舵,看人下菜碟的功夫。
此刻顧和頌坐在一張老板椅上,正垂眸看著手中底下人調查出來的資料,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明明臉上的變強風輕雲淡,但周身散發出的騎士,卻讓人無端發怵。
尤其是距離他最近的,跪在地上的謝誌強。明明眼前這人的年紀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這人卻讓他感覺全身的到骨頭都在發顫。
尤其是這個男人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謝誌強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讓這個男人不滿意,這個年輕人很有可能真的會弄死自己。他的直覺已經在他混社會這麼多年裏,救過他好幾次了。隻是不知道這次,他還能不能留有一條命在。
“說吧。”
麵前氣勢冷冽的男人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冷。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跪在地上的謝誌強。
謝誌強無端感覺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就是一個螻蟻。
然而謝誌強畢竟在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社會底層混了了幾十年,整個人又狡猾又奸詐,明知道如果自己老實交代了,隻會下場淒慘,哪裏會這麼容易承認?
當即就“砰”的一聲,腦袋重重磕到地上,額頭留下個紅印,以示自己的真誠。
他抬起腦袋,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幾乎聲淚俱下:“我什麼都沒幹啊!真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帶我到這來!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和黑子、豹頭隻是認識而已,偶爾在一起喝酒。他們做了什麼我真的不清楚,也和我沒有關係啊!”
顧和頌也不說話,隻靜靜聽著,食指在桌上“砰砰砰”有規律敲擊。
他的表情沒變,甚至連眉毛都沒挑一下,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卻聽得房間裏的人胸口發緊。
尤其是直麵壓力的謝誌強。
見顧和頌壓根不為所動,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他閉嘴沒再說話,顧和頌才不緊不慢開口。
“既然你不願意說,也行。”
聽顧和頌這麼說,謝誌強的心卻完全沒有放鬆,反倒緊緊提了起來。
果然就聽顧和頌對著他身旁一個保鏢道:“他不願意說,就讓他贖罪吧。剛剛隻磕了一個頭怎麼夠?繼續。”
保鏢點頭應聲,謝誌強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後麵多出了一隻手,按著他重重往地麵上磕去。
地麵是大理石的,冰涼且堅硬。
剛剛謝誌強為了體現自己的真心,毫不心軟地磕了一下,不但留下了紅印,腦袋更是暈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