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點紙鳶,就是用風箏線處決犯人。犯人都是被綁在飛馳的馬背上然後用風箏線殺死的。算是除了梟獸之外的酷刑吧,公玉武丁用這樣的酷刑、也是為了震懾眾人。
詔令一下,候家和洋家一片哭天喊地。有幾個試圖魚死網破,放手一搏的洋家人被仲長滄浪堅毅的斬於刀下。他護在公玉武丁身前提刀大喝一聲:“誰敢不服!犯我君王必誅之!”
輕羽現在很是得意,而聞訊趕來的群臣都靜默無聲的站在廟堂之下噤若寒蟬的一言不發。他們也許說不出什麼,也許是不敢說什麼。
但是不論哪種原因,都是公玉武丁最滿意的結果。上官霜竹氣喘籲籲的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那幾個倒下的洋家人和提刀宛如修羅一般護在公玉武丁身前的仲長滄浪。
看到上官霜竹,群臣都很震驚:據說,蓮花公子不是入了金凰做鳳王了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隨便想進宮就進宮。
“無事可以都散了。”公玉武丁知道上官霜竹憋了一肚子話要質問他,群臣麵麵相覷半晌、隻好告退
看起來,這樣的事情因為上官霜竹,公玉武丁也辦過。仲長滄浪波瀾不驚,麵無表情的指揮侍衛把人抬下去、收拾幹淨。“事情說完了,來找我喝酒。”
他把帶著血的寶刀收入刀鞘,然後伸手拍了拍上官霜竹的肩膀。“好——”上官霜竹幹脆利索的回答道。然後仲長滄浪轉身就走,上官霜竹用很低的聲音說:“她很好、放心。”
仲長滄浪眼裏閃過一絲奇特的光芒,然後就跟沒聽到一般的離開了。公玉武丁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內心裏突然升騰起了一種百爪撓心的癢,那種癢讓他煩躁。
“她?”上官霜竹終於看到了相貌跟自己有些相似的輕羽,真沒想到公玉武丁這麼惡趣味、身邊的貼身侍女竟然是跟自己相貌相似的人。
“不過,隻是寥以慰籍,縱然在類卿也非卿啊。”公玉武丁不以為然道,那口氣就跟談論自己房間的筆墨紙硯一樣輕蔑。那種輕蔑,讓輕羽有些泫然欲泣。
“我有話問你。”上官霜竹沒有在重視這個問題,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方麵:看起來,公玉武丁並不知道他會來,那九隻白風箏、是誰放的?
“我也有話對你說。”公玉武丁看都不看輕羽,一把攜了上官霜竹的手就出了銀凰羽。直到轉到一個花園深處,的荷塘邊涼亭裏才放開手;留下站在原地羞憤的輕羽。
睹物思人,這涼亭荷塘是當年上官霜竹初進宮時,公玉武丁為了他修建的。他們在這裏一起度過了很多的美好時光,隻是今日卻景依舊人事非罷了。“情如連環,恨若流水、環繞水動,甚時可休?”
公玉武丁念著當年上官霜竹刻在柱子上的題詞苦笑:“當年,你說再也不信女子之言,因為小師妹傷你至深——”他記得那是一個暴雨天,上官霜竹正是誌學之年。
他剛從茶壽之年的師傅那裏學藝歸來,同時帶著一身情傷:青澀暗戀的小師妹,隻不過是利用他的修為修成半仙罷了。
那時候他緊緊的攥著公玉武丁的衣袖,忍著一身痛苦。“夠了!”這是上官霜竹第一次對公玉武丁發火,這是他的情傷也是不能觸碰的傷口。“我隻是來看看你好不好,卻看到你殺了他們!”
他答應過的,不論如何不在為了陰謀詭計殺人。就算流放也比這樣滅門強啊。“隻是來看看——”公玉武丁變了臉色的身子晃了晃。
他隻是來看看,公玉武丁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你明知我——”他怕說出口讓他難堪,可是又忍不住的說了:“你明知我傾心於你!”不然,除了他還有誰能傷他至深。
“不!”上官霜竹大大的退後了一步:“我一直把你當好兄弟,那麼多年的陪伴、隻是親人而已。”就算公玉武丁曾經流露過什麼,他也一直以為那是他覺得好玩。
是了,他又拒絕了。公玉武丁笑。他笑自己傻,他不要這麼傻了。“我殺了他們,嗬嗬。”公玉武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我不殺他們,難道要等到野火燒不盡時在後悔嗎?”公玉武丁冷酷的說著,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上官霜竹露出這副冷酷的獠牙。
“可是,那些女子是無辜的!你怎麼忍心。”還有那些尚在繈褓裏的嬰孩。上官霜竹最痛苦的地方就是他比南宮婦好和公玉武丁多了更多善良,就像莊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