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一場意外相遇,師弟不要胡說。”柳含煙嗔怪了一句,並沒有真的生氣。上官霜竹撇了撇嘴,不在說話。而南宮婦好反握住柳含煙的手說道:
“含煙姐,若他真是良人、你定然要抓住機會、小妹願意傾半城之力,為阿姐鋪就錦繡嫁妝。”畢竟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就這麼幾個。
柳含煙眼波流轉,似有悲色。她第一次是在銀鳳城遇到那個名為郎賢平的俠客的:那還是七年前,他一身青衫策馬揚鞭帶著滿身血腥經過她的茅廬。
她心中起了柔軟的念頭,就順手救了他。那時候知道了他是武林盟主,但是為了幫助義弟仲長滄浪卻要入軍營。
我要幫助他呢,他笑著對她說道。當時他們坐在茅廬院的石桌前,他一口氣喝光了碗裏的苦藥。然後跟她辭行:
多謝柳姑娘照應,家弟還在等著我呢,若他日有緣在相逢……
記憶裏的他相貌堂堂,幹練利索,性格開朗。“小妮子莫要在說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約莫著大概拓跋秦亦和上官霜竹來見南宮婦好是有事情的,所以她托詞離開。一雙溫柔多情目,似喜含嗔。
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更錦上添花的是才。坐在馬車裏,她一開始是閉目假寐的。
但是後來發覺太沒意思,便撩了撩馬車簾子、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世井百態。
風吹起了她的帽帷,修為帶來的仙氣和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氣,讓出她被被圍觀了。
大街上瞬時安靜了些,人們紛紛猜測這麼氣自華又透著仙氣的女子是那家姝?
“又見麵了哦……”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快若閃電的郎賢平、運起輕功幾下就鑽進了柳含煙坐的馬車裏。原來是有郎君的,街上一些人發出唏噓遺憾的感歎聲。
“你不是,才送我回了南宮府麼?怎麼又出現了?”柳含煙蹙眉,真真是弱柳含煙。
郎賢平突然感應到了她身上恍惚散發的悲色,那是讓他疑惑不舒服的感覺。
“我還是來跟你道別的,”郎賢平也不介意柳含煙的態度,簡潔利索的繼續說道:“真是可惜了,匆匆一見卻是要奔向不同路途。”
這麼快?又是道別?七年前他也是匆匆一停留,道謝了她的恩情就離開了。七年後,金凰城驚鴻一瞥的重逢,他護送她走回南宮府、而今他竟然說是來道別的。
“希望,不會在別的地方遇到你。”郎賢平目光複雜的凝視著柳含煙,七年前、他心裏種下了一顆柔情的種子;
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那種心有靈犀的懂得卻成為他七年人生裏的一抹淡淡的彩虹。
“你明知,這也許不現實、願君放心前行路,當有知己助酬君。保重!”柳含煙懂得郎賢平是利索之人,所以也簡潔的說了道別。
“定然為卿自珍重,期翼有緣在逢卿。”郎賢平拱拱手,然後來去如風的閃身出了馬車、幾下起落消失在大街小巷的人潮裏……
另一邊????南宮府中??????妝樓內
“陛下,今夜她就會去藏書閣盜史冊的、一切都安排妥當。”是越來越受重用的拓跋秦亦,此刻他正不卑不亢的稟報著南宮婦好。
“恩,記住、”南宮婦好著重強調道:“把那些值夜的蠢貨都給我調走,我可不希望明天聽到史冊丟了的消息。”打草驚蛇的蠢事她向來不會做的。說這話時,她麵無表情
“是、那臣告退。”拓跋秦亦自稱臣告退,這說明南宮婦好已經把他收入暗底下的內閣了。也就是說,拓跋秦亦加入了眼線行列。
“恩,去吧。”南宮婦好柔聲細語的說,然後含情脈脈的看了拓跋秦亦一眼、還引得他心裏一陣哆嗦。上官霜竹不言語,轉身就走到妝樓的榻上躺下背對著南宮婦好。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南宮婦好走上前去推了推假寐的上官霜竹,上官霜竹哼了一聲。南宮婦好隻得附耳道:“你要當爹了。”
大概也有兩三個月了吧,她月信紊亂、若不是最近太貪睡被柳含煙把脈,也不會這麼快知道。上官霜竹一驚,隨即又想到、她最近也宿在拓跋秦亦那裏,怎麼可能呢。
“秦亦沒有跟我有實質關係,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芥蒂,自然看不上姿色中等的我、所以……”南宮婦好一句話,讓上官霜竹轉憂為喜。
他也不萎靡裝睡了,而是猛然睜開眼睛、開心的小心抱著站在那裏的南宮婦好,又頑皮的把頭靠在她的小腹上聽:“我要有女兒了。”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