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花香陣陣。曌宮之內的院落裏,擺下幾張桌案、時令果蔬美酒珍饈五一不全。由於是南宮婦好私設的夜宴,所以隻有公玉武丁,上官霜竹和拓跋秦亦了。
莊長風和沫雨笙則是留下來作陪的。南宮遊翌,莊莞顏和莊錦程三個小毛頭去看燕居裏的小公主了。“臣,莊長風、再次舉杯敬賀陛下添女之喜,願陛下同飲此杯”
莊長風率先站起身來,舉杯敬賀、表情裏看不出悲喜來。沫雨笙也夫唱婦隨的隨著莊長風一起站起來舉杯同祝。南宮婦好心情很好的一杯飲下,沒有說話。
“既然夫人喝了莊大人的酒、那想必是不會推辭為夫的酒了?”公玉武丁睨了上官霜竹一眼,緊接著站起來舉杯敬賀。上官霜竹不悅的看著公玉武丁皺眉,“娘子她自然不會推辭,不過——”
上官霜竹本想替南宮婦好擋酒,可是卻被公玉武丁不著痕跡的避開、?他挑釁的看著寬袖綺帶雲鬢華裳的南宮婦好。“多謝君侯殿下。”南宮婦好沒有讓上官霜竹說下去,而是忍著醉意喝下了。
拓跋秦亦本來也想敬酒,可是看到南宮婦好酒酣耳熱,醉意流露的模樣一時間不忍心的放下了酒杯。看了看依舊推杯換盞的幾人,南宮婦好站起來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心跳的突突快。
“我去醒醒酒,幾位暫且喝著。”南宮婦好招招手,換來玉璧扶她。玲瓏留在燕居內照看小公主,沫雨笙看到南宮婦好缺一人攙扶、不由得主動請纓道:“我扶陛下,送送您。”
她知道,莊長風其實心裏恨不得能親自攙扶一下南宮婦好、但是他做不到,所以隻能她代勞了。“有勞。”南宮婦好軟綿綿的說道,她的大半個身子和頭都是靠著玉璧的
不過幾步路,燈火通明的照耀下很是清晰。走著走著南宮婦好突然對沫雨笙開口說道:“沫夫人,真是個賢妻良母。”沫雨笙沒回答。
“莊莞顏和莊錦程也快到了開蒙年歲,明年便讓南宮家的族師去給兩個孩兒開蒙吧。”以此酬謝。沫雨笙有些意外的看著南宮婦好,“陛下有此意何故對妾言?”
南宮婦好明白沫雨笙的意思,她雖然是日日得見莊長風、但是也知道國相府的內宅教子之時都是沫雨笙說了算的:“長風哥哥,他聽嫂嫂的。”她用了哥嫂這個詞。
這一聲嫂嫂,讓沫雨笙一時間有些感觸:“妾實在惶恐,做不起陛下的嫂嫂。”雖然是莊家大小事都是她做主的多,可是有些事、總歸是無法真正心無芥蒂的。
南宮婦好當然知道沫雨笙的心結疙瘩,也知道素日裏沫雨笙為何不願意與她多親近。所以這次夜宴是個機會,所以南宮婦好才主動說出這個提議、希望沫雨笙能如莊長風
“嫂嫂何必妄自菲薄呢?”南宮婦好停下腳步,揮揮手示意玉璧遠遠守著、然後邀沫雨笙促膝而坐。望天空,夜幕上繁星滿天。吹來的夜風,讓她瞬間好受了一些:“長風哥哥對嫂嫂的好,舉國皆知的。”
南宮婦好是真心話,沫雨笙卻因為此景勾動前塵、又因為也喝了不少的酒,一時間不能自己的動情道:
“世人皆知,莊大人唯有一妻、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還有一雙兒女、可是——”沫雨笙說著說著有些委屈道:“他卻不曾用那種狂熱對我。”他對自己,永遠是笑語晏晏體貼有力。
兒女們不知,他們隻看得到阿爹對阿娘風度翩翩體貼嗬護、不曾發火失態。但是,卻不知他們的阿爹與阿娘並沒有過什麼愛到濃烈的失態之時。
“嫂嫂——”南宮婦好愕然,她知道沫雨笙此刻的心是離自己最近的時候:這才是本來的她吧,那個俏麗爽朗的俠女沫雨笙。“長風哥哥,他對你是有情的。”隻是情分多類,他們也是多年夫妻。
此刻都有些醉的南宮婦好和沫雨笙一時間忘了各自身份,反而能坦誠相對了。“我知道,”沫雨笙扶著有些暈眩的頭、酒勁上湧的嘟囔著:“可是,他一心隻有您。”
就像,曾經的莊莞顏和莊錦程的抓周禮那天、莊長風也是如今日一般的跟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可是沉沉夜裏,夢醒呢喃時、他的囈語裏卻是:雪花。
還有今日,南宮婦好的女兒滿周歲、強顏歡笑的莊長風被留下喝酒,夜宴之上拚命的找借口灌酒。“嫂嫂,我與他隻不過是幼年情分比較多一些、嫂嫂莫多心。”
南宮婦好被徐徐拂麵的晚風吹得酒醒了大多半,看著酒勁上來的沫雨笙、淡淡的開口解釋。“原是我強求太多,隻是總覺得他對我不怒不鬧、好像沒那麼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