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久別離亂滄海事(1 / 2)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陽光明媚葉落雁南飛。鎮畑晙沒有支會任何人的就獨自來到了金鳳翎後麵的花園裏,內侍說過的,這個時辰一般是女帝陛下在花園消遣的時光

花園裏,更多的竹尾森森,菊花燦爛,還有那些桐樹落葉知秋的感傷,靜悄悄的唯有她獨坐。他屏住呼吸,輕輕的走進。

已經不是那當年的輕狂少年,也不是看到心儀女子就臉紅心跳的毛頭小子了,但是此刻他依舊覺得呼吸急促而凝滯。

想了許久,他還是開口說道:“原來,尊上是在這裏清閑呢、倒叫我好找。”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坐到南宮婦好對麵的藤椅上,又倒了一盞茶飲下道。

“你終於,回來了。”南宮婦好眼皮都懶得抬的翻著書頁,淡淡道。鎮畑晙接道:“是呀,衣錦還鄉,看看故人。”他目光如炬。

“故人今安好,未知有潮信。”南宮婦好隻盯著書看,回敬了他這兩句感慨。鎮畑晙感慨萬千的說道:“遺恨滄海事,久別離亂逢;八駿三萬裏,願長驅青鳥。”

“汝非穆王,餘非王母。朝堂之上,國事已定、互通有無。嘉賓何必多此一舉?”南宮婦好終於合上書,深吸一口氣直視著鎮畑晙。

“卿可知,朕後宮空置?”他是九洲王,雖然稱王稱霸,可是卻也沒有正式登基稱帝,隻是用了皇帝的儀製,如同公玉武丁一般。

“哦,寡人懂了。”南宮婦好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的轉了話題說道:“看來嘉賓是有在金凰選後主之意了,這也是很好的。”

“南宮婦好!”鎮畑晙惱羞成怒,她明知他不是這個意思!明知——南宮婦好沉吟,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連名帶姓的稱呼自己了。

“兩國既然成為友好之邦鄰,和親通國婚也是可以的嘛。”南宮婦好置若罔聞,明知故問道:“不知嘉賓喜歡何樣的女子?”

“你——”鎮畑晙氣憤的上前幾步,雙手死死地扣住南宮婦好的肩膀不鬆手、仿佛一隻被逼到了絕境的困獸一般。

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控製住情緒,看著她的眼睛,鬆開她的手苦笑:“女帝見諒,朕剛才太激動了。”有那麼一瞬間,不知何年。

南宮婦好淡然搖頭:“無妨,秋日蕭瑟,人的情緒難免有些失控,這也是說明了,嘉客是多麼需要一個打理家室的紅顏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也真是覺得是千帆過盡滄桑變幻後的釋然。“曾經滄海難覆水,一瓢溺水沒有心儀的了,談這些有何意義?”既然不在有情,就不要弄得黏黏糊糊的。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哈哈——,”鎮畑晙豪情大笑幾聲方才繼續道:“也好,那就請女帝給我安排和親吧,我這次會帶著王妃回去。”

南宮婦好頷首:“嘉客放心,必如卿所願。”隻是,總覺得因為隔了這麼多時光和人事,他在她眼前也想影影綽綽的隔了一層,看不太清真實的表情……

許久,鎮畑晙才再次開口:“真覺得像大夢一場一般,今日晨起看到那個紅衣身形,本以為是時光回溯,我還是以前的我;

直到他越走越近,占滿一身晨露,等著宮闕朝堂開門。當年,他就如此,今日他還是如此,我們都變了,他卻沒變。”鎮畑晙感慨。

南宮婦好心下一震,她當然知道鎮畑晙說的是莊長風。但是她卻不知原來不論過了多久,莊長風永遠是第一個來朝堂之外等待的人。

“我們都不是昔日兒郎了,”南宮婦好貌似無意的拂了拂鬢角:“他如今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又一直春風得意,自然是好的。”

鎮畑晙目光漸漸的加了一層霧色,他像是想嘲笑,但是卻忍住的樣子,羅織了一下言語方才說道:“女帝是真不懂嗎?我怎麼覺得他是尤嫌不足呢?也許他們好不好,都是麵上戲罷了。”

鎮畑晙抬起手,來回摸索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南宮婦好,像是要看穿她一般。南宮婦好被他看的非常不開心,聲音也變冷道:

“嘉客來清談,扯這些幹什麼?”也許,鎮畑晙的是恨她,恨南宮家的。畢竟當初是祖母驅逐了他,更說不好,他這次來者不善。

“你還是跟當初一樣——”鎮畑晙卻似又回味當初一般道:“不,不是當初,是後來你爹娘死了以後的表現一樣——”他笑著,可是那笑容卻染上了一層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