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菊花怎的比人嬌(下)(1 / 2)

“既然是有秀女花名冊來看,那微臣便告退了。”莊長風睫毛低垂,抿著嘴唇慢慢起身告退。南宮婦好也知他心性,故而沒有挽留。

來送花名冊的是沈寒妝,見是她,南宮婦好不由的奇道:“怎麼,怎麼是你?”也不難怪她好奇,平常書案事,基本是沈寒妝和冷千霜輪流值班。

“陛下忘了麼?千霜她也是入選的秀女呀。”沈寒妝恭恭敬敬的把花名冊遞上去,回答著南宮婦好的話。南宮這才“哦”了一聲,複而又低下頭繼續批閱奏章。

沈寒妝於是斂衽行禮,默默的退去。便在也無話,隻有殿內蘇荷香的香氣幽微,靜逸安好。拓跋秦亦抱著南宮玲琅,來到金鳳翎時,南宮婦好已經擱下朱筆揉著額頭。

“陛下何必如此今日全部審閱完畢呢?”拓跋秦亦把南宮玲琅放在椅子上坐下,方才看著剛剛擱下朱筆的南宮婦好笑言。

“唉,我又如何能放心。”南宮婦好揉了揉眉心,方才與拓跋秦亦閑話。就在此時玉璧來報,九洲王鎮畑晙求見。南宮婦好有些意外,此時他來幹什麼?

“尊上這幾日好生忙,今日我可是趕巧了。”九洲王鎮畑晙嬉皮笑臉的看著南宮婦好和拓跋秦亦。南宮婦好搖鈴示意侍女上茶,然後看著鎮畑晙笑道:“九洲王有話就說罷。”

九洲王鎮畑晙隻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先遞給南宮婦好巴掌大的一塊小像畫,畫下是幾行詩詞: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當真如是絕色,也不浪費這些溢美之詞。”南宮婦好也忍不住讚歎。

“所以,故而是來請走個後門的。”鎮畑晙自然而然的回道。南宮婦好和靜微笑道:“看來,嘉客是心有所慕了。”邊說邊問道:

“不知這個絕色淑女是哪家?”她是很好奇的,鎮畑晙這麼驕傲的男子,能看上的女子必然不止有容色。鎮畑晙隨手把一個空茶盞舉在手裏把玩著說道:

“孤女一個,標梅之年又二,名為鬆娘。”名為鬆娘——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時,值留在外侍候的沈寒妝心裏很是震驚:果真是鬆娘!

“是今次入選的一百秀女之一?”南宮婦好仔細翻著花名冊,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鎮畑晙點頭稱是。

“她像極了曾經的尊上呢,那樣就在宮苑中的小花園裏,絕世而獨立的折菊對疏影。”鎮畑晙似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邂逅,那眼神裏也帶了些許迷夢神色。

而隔了一個殿門之外的沈寒妝,卻不知何滋味。“那也是個出塵的姝麗了,我必然替嘉客留意著。”南宮婦好含笑答應。而拓跋秦亦則是含了一點好奇的問:

“倒真是不知,那女子是如何像陛下的了。”說道這裏,因著拓跋秦亦的好奇詢問,鎮畑晙也噙了一絲笑意道:

“菊花怎的比人嬌,自憐抱枝東風消——那日,我窺的她站在滿園菊花裏,嘴裏反複的就是呢喃著這兩句話。她那傲然的神色,真的挺有菊花的氣韻。”鎮畑晙看著南宮婦好意猶未盡道:

像極了,曾經對著一樹合歡怔然出神的你。當然,後麵這句感慨他並沒有說出來。

剩下的話,沈寒妝也沒有在聽下去。她隻是神情恍然,慢慢念叨著何滿子,何滿子,腦海裏有過一絲光亮,好有些明白了:

何滿子是一個女子,何滿子也是一首詞牌名,何滿子更是一個冤屈的故事,和另一個不甘心韶華驟然失去的女子,那鬆娘她是哪種呢?

跟九洲王鎮畑晙談了半晌,送走了他之後,南宮婦好才抱起似懂非懂的南宮玲琅逗弄玩耍。而趙易之也送了每日親做的菊花茶來。

“我要趙亞父抱。”人小鬼大的南宮玲琅,張開手臂對著趙易之撒嬌著。趙易之平日裏也是很喜歡生性活潑的南宮玲琅,自然是抱了她玩耍,隻剩下南宮婦好和拓跋秦亦。

鬥轉星移,流逝之間,選秀也到了最後時刻。最後入選曌宮的一百名秀女,不知不覺中也隻剩下了寥寥幾人。很多落選的秀女猶自不甘心,南宮婦好卻了然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