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緊張的盯著麵前的那個太監,不敢動彈,半天卻不見那人一點動靜。瑟縮的挪動著身子,朝那太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挪過去。
哆嗦著手,輕輕的探了過去,那鼻息間明顯沒有了任何的氣息,隻是,那太監睜大的銅鈴一般的眼睛,看著讓人害怕。
死了,她居然真的殺了人了!秋桃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裏滿是鮮血,整個人臉色蒼白,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一直呆呆的坐在地上,從天明到天黑,從太陽當頭,到夜幕降臨,秋桃的神經已經完全麻木了,不能動彈。
看著已經蔓延到了腳邊的鮮血,秋桃突然笑了,笑的張狂,掙紮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拖著那太監的雙腿,任由他的頭在那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印。
秋桃一直大聲的笑著,雙目呆怔,直直的朝前麵走著,到那護城河邊,用力將那太監直接的推入了河中,然後整個人如入了魔障一般,在那呆呆的坐著,不發一言,也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
夜色微涼如水,月亮的清輝灑了下來,照在秋桃孤單的身影上,卻是隻餘下落寞和孤寂,還有一種稱為死寂的東西,帶著枯朽的木頭的味道。
秋桃抬頭,看向那天空,用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讓那一頭青絲披瀉下來,瘋狂的朝遠處的竹林中跑去,消失了身影。
秋桃從此沒有在宮中出現,隻是,暗夜中多了一縷孤魂,在皇宮中到處飄蕩著,很多人都看到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抓到她。
宮中的傳聞諸多,隻是,越來越多的認為,那一縷孤魂是秋桃,隻因為秋桃那微微有些豐腴的身影,曾經被所有的人譏笑過。
隻是這些話,進了那蘭嫦熙的耳中,卻根本引不起她任何的重視,不過是一個賤婢,難不成她還能將這天翻了不成,隻是,許久的許久之後,她才知道,當真翻了天的,卻真的是她視為螻蟻的賤人。
莫夕顏這幾天心中的惶恐更甚,軒轅燁的身體明顯差了許多,她能夠感受的到,偶爾有時候軒轅燁會批閱著奏章,卻在那不停的撫額嗬欠連天。
軒轅皓又過來了,漆黑的夜,他的身上帶著一身的寒氣,進來的時候,原本溫暖的房間,完全冷了,一下子冰冷的徹骨。
“你怎麼來了?”莫夕顏有些反感的看著軒轅皓,這幾日她的心明顯的浮躁,煩悶。特別是看著軒轅燁越來越差的身體,她的心更加的鬱悶,心裏總是壓著一塊石頭一般。
軒轅皓卻根本不理,他已經習慣了莫夕顏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手中直接拿出了一個小紙包,遞給莫夕顏。
“我不要!我不去了!”莫夕顏一把拍掉了軒轅皓手中的紙包,大聲的吼道,發泄著她心中不滿。
她到現在才知道,她不能也根本不適合去做惡人,一個對她施行了那麼多暴行的人,她卻還是狠不下心去,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軒轅皓卻隻是冷笑了下,繼續將那藥包直接扔在了莫夕顏的床上,根本不再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記住,你想要的東西,和答應了我的東西!”軒轅皓冷冷的說道,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莫夕顏挫敗的坐在了床上,她想要出宮,可是,現在她越來越覺得她能夠出去的機會,越來越渺茫,那副地圖她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突破點。
與軒轅皓的合作,成為了她目前唯一能夠把握的機會,她想要出宮,手慢慢的朝白色的紙包挪去,指尖想要觸碰的到時候卻倏的收回了手。
不能,她不能讓她自己成為惡魔!莫夕顏不停的搖著頭,整個人朝床腳挪去,看著那小小的紙包,眼睛裏滿是惶恐。
手卻又朝那挪去,眼睛裏滿是掙紮,看著那白色的紙包,如那萬惡的源頭一般,她滿是糾結。
軒轅燁又一次的趴在了禦書桌上,眉頭緊緊的皺著,卻是已經睡著了。莫夕顏站在一旁,神色緊張,軒轅燁這些日子能夠支撐的時間明顯已經越來越短了。
戴公公走了進來,看到軒轅燁又一次睡著了,不由得歎了口氣,那重重的歎息聲刺耳的入了莫夕顏的耳邊,耳朵生疼。
悄悄的退了出去,還不等走出去,嘴巴卻被一個人捂住了,整個人被拖到了牆角。
“你幹什麼!”莫夕顏瞪著軒轅皓,一把扯開了軒轅皓的手,眼神嚴厲。
“他現在怎樣?”軒轅皓卻直接忽略了莫夕顏的怒氣,眼睛卻是看著前麵。
莫夕顏根本不想說話,隻是擰過了頭去,滿臉的倔強,眼睛裏幾乎能夠噴火。
“別拿你那副矯情的模樣來給我看,我不是軒轅燁,會舍不得你,你給我老實說,他到底怎麼樣了?”
軒轅皓一把扭過了莫夕顏的頭,直接掐住了莫夕顏的脖子,神色冷靜,情緒沒有半分的流露出來,隻是那眼睛裏再也不複以前的玩世不恭的,裏麵全是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