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2)

“回宮”季鳶的氣息十分虛,隻說了兩字就再度沉入昏迷。

皇後娘娘被婉茵公主推入水中,自蘇醒後,身子冰冷至極,看過了所有禦醫吃了藥也不見絲毫的好轉,各種偏方都用了就是沒有點起色,皇帝一怒之下要將不中用的禦醫們統統殺頭,好在皇後娘娘明事理,說情保下來禦醫們一條命。

婉茵公主有罪,已被軟禁限製了自由,也就僅僅是限製自由而已,其他的懲罰似乎都不願意多一分。

留鳶宮裏,菩提樹下,季鳶獨自傷懷的摸著不平的樹皮,背影看上去那般淒涼悲傷,青青實在無法看下去,這樣的小姐太讓人心疼了,上前安撫道:“娘娘,您別多想”。

“叫我怎麼能別多想”季鳶滿目悲戚的抬頭望向菩提樹枝,哀涼的聲音緩緩道,充滿了無盡的悲傷“我也算看透了,原來在他心裏,我毫無位置,我差點死於非命,而她卻隻是被軟禁,我不甘心”。

“小姐……”青青的說話聲被打斷,季鳶抬手揮了揮,道:“我累了,想歇息歇息,他若是來了,就說我已經睡著了,不想見任何人”。

“是”。

青青望著她一步步走回房裏悲涼的背影,猶如那日離開逸王府的背影一樣,那般的讓人心碎成渣。

留鳶宮的宮牆之外,楚湘逸聽完裏麵的談話,深鎖眉頭,手指嵌入牆中,雙眸悔恨,悔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恨自己無法消除她心裏的怨。

發過誓再也不要她受一丁點的苦,倒頭來再一次傷害她的還是自己。

他沒有勇氣再見她,關心她身子如何?唯有轉身離開。

斜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就像拉鋸著他與鳶兒之間的距離。

夜,靜悄悄的,黑漆漆的留鳶宮裏似有歌聲傳出,悅耳動聽,使聽者如癡如醉,心有傷者聽其盡淒切,聞著傷悲淚流,喪失心智。

窗欞上,季鳶目空一物,呆呆的靠在窗邊,像個木偶人,機械般的啟合朱唇,那魔音似的歌聲便是她所唱,隨著歌聲的婉轉,她原本烏黑修理的發逐漸褪去了顏色,最終成了一片雪白,她似乎沒有發覺,依然哼著不知名卻讓人肝腸寸斷的調調。

一陣幽風拂麵而過,撩起她一絲雪白的發騷動了她的眼,直到此刻,她才驚醒過來,哀切的望著自己的發色,淒聲道:“我的發,又白了”。

“白發女帝,禍水妖顏,魅惑眾生,天下美男甘願俯拜於女帝龍袍之下,直至生命盡頭,也不離不棄”。

熟悉的男子成熟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留鳶宮響起,還有回聲的響應,在此時更增添了一絲陰森和恐怖,季鳶感受到她的氣息,轉頭來看,一雙妖異鬼魅般的赤紅瞳眸在暗色中閃著的光甚是讓人心驚膽顫,如果不是熟悉她的話,定會被嚇的丟掉魂魄,好在他習慣了並且喜歡上了。

玉奕隻手點亮燭光,笑著看了一眼窗欞上的人,問道:“怎麼不點蠟燭?”

“我喜歡黑暗,我不喜歡光”季鳶幽冷道:“你是怎麼進來的,留鳶宮最近戒備森嚴”。

“我號稱毒醫,還怕毒不暈那些禁衛軍嗎?一路走來,留鳶宮的禁衛軍確實很多,你是犯了什麼錯嗎?倒有些將你囚禁的意味”。

“我呀!沒犯什麼錯,就是被楚婉茵推下水了,然後他,跳下來了,然後,他吻了我,再然後我就在這兒呆了十多日了,再也沒有出去過,我在想,是我自己囚禁了自己呢,還是他囚禁了我”。

“他吻了你?”玉奕的眸色暗沉。

“他以為他能救我,其實我根本不需要他救,嗬嗬嗬”季鳶諷刺的笑起來,忽而怪異道:“咦?你進來幹什麼?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不怕我告發你嗎?”

玉奕輕笑搖頭,提起酒袋子晃了晃“怕你憋壞了,給你送吃的,你要是告發了我,就沒人給你送吃的了”。

“胡說”季鳶櫻唇一嘟,故作傲嬌道:“誰說沒有,我還有梟,梟對我最好了”。

說著,她一躍跳下窗桓,以閃電般的速度眨眼之間來到了玉奕麵前,眨眼前她在百米外,眨眼後她便來到了他跟前,快,實在是快,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她來時的影子。

玉奕手裏裝著滿滿一血袋的酒袋子早已被季鳶奪了去,喝了個精光,他瞧著她比猴兒還急的模樣,隻覺的可愛,四年,該變的不該變的都變了,變化最大的就是她死了,又重生了,成了女妖,人們眼中的怪物。

那張蠱惑人心的更美的臉,豔色媚骨,這是她,這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