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走出禮堂之後,玖音被他帶去了孤兒院花園最東邊的盡頭,進入一棟十層高的白色樓房。窗子都是窄窄的,上麵還安裝了防護網,看上去並不像是智障兒住的校舍,倒像是監獄裏的格子房。
\t進入樓房內之後,走廊裏不時有孩子經過,有的眼神呆滯,有的神情怪異,有的被護工牽著手,有的被護工追著跑……他們一個個都是智力有問題的。
\t玖音想起那些窄窄的窗子,便不再心裏不舒服,這些孩子不太好管製,有些甚至近乎癲狂,窗子安裝上防護網也能防備他們從樓上跳下來。
\t她恍惚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精神病醫院,隻不過,這些病人的年齡都還太小,小的不過三四歲,大的十五六歲,實在叫人唏噓。
\t就在她四處打量時,突然有個孩子抓住她的手大叫,“她是鬼,她是鬼,快來抓鬼……”
\t就在他大叫時,一雙原本烏黑的瞳仁赫然便成了瑩綠色,而他抓住玖音手臂的手也汗毛猝然變長且濃密深灰,像是動物的爪子帶有尖利悚然的指甲……
\t玖音大驚失色,尚沒有意識到是怎麼回事,陪同來的男人便忙把孩子拉開,迅速當在了玖音和孩子之間。
\t“好孩子,她不是鬼,她是我們的貴客……”他又安撫了幾句,將他交給追過來的護工,才又問玖音,“小姐沒有被嚇到吧?”
\t玖音懷疑自己看錯了剛才的一幕,因為孩子跟著護工離開時,眼睛又恢複了黑色,毛茸茸的動物爪子也恢複成了手的樣子。她想問身邊的男人,但又真的怕自己出現了幻覺,便沒有開口。
\t男人見她神情怔然,再次開口提醒,“小姐,你沒事吧?”
\t玖音忙和緩神情,釋然一笑,她很想說這孩子說對了,她的確是鬼,而且是恐怖的吸血鬼,但這裏的狀況已經夠糟糕,不再需要恐怖的冷笑話來調節氣氛了。
\t可……果真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嗎?怎麼可能有人的眼睛是熒光綠色的呢?惡魔的眼睛才是那樣的,還有——狼的眼睛。難道這孩子有著不尋常的身體,所以才遭到了父母的遺棄?
\t見她仍是不語,男人有些擔心,這樣驚豔絕美的女人一般都或多或少有些自戀,誰會喜歡被人說成是鬼呢?“童言無忌,更何況他心智有些問題,小姐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t“我沒事,我真的沒事。”玖音忍不住問,“先生認識剛才的孩子嗎?他是什麼症狀?為何認定我是鬼?”
\t男人被她這問題難道,搖頭一笑,“這裏的孩子這麼多,我怎麼可能一一記住他們的名字和症狀?照顧他的護工會清楚。”
\t“一會兒可以讓護工告訴我嗎?我想給這裏捐款,並送給那個孩子幾件小禮物。”
\t“當然好,我們正需要多幾個小姐這樣慷慨的朋友呢。”
\t玖音不介意破費幾個錢,她想弄清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那個孩子真的會變異。恒晞也是變異過的,是因為藥物的原因,而那個孩子不過才十一二歲,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症狀呢?
\t他的眼睛由黑色便成瑩綠色,就像是吸血鬼的眼睛便成血紅色一樣,因為情緒過激,或者麵臨危險,或者攻擊他人時,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t玖音越是思忖,越是覺得剛才的一幕存在很大的問題,那個孩子的手瞬間成了動物的爪子,絕不是帶了什麼獸皮手套……照顧他的護工清楚這件事嗎?那些護工看上去都是普通人類,萬一被襲擊……
\t她正想到這一點,就聽到一個房間裏傳來聲嘶力竭的慘叫,她正想衝過去,就見切維斯的身影從身邊如風掠過,瞬間衝進了那個房間,緊接著有幾個穿白大褂的護工衝進去。
\t她正要過去查看究竟,切維斯卻臉色沉重地走了出來,眼神裏也分明帶了指責,冷瞥了眼帶玖音來的男人,“亞叔,你怎麼帶玖音過來了?”
\t“玖音?”“亞叔?”亞叔和玖音驚訝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t亞叔挑剔地重新審視玖音,他聽聞過玖音公主的大名,卻並沒有見過她的照片,本以為傳言中那些絕美的女人不過是被人形容過火,傾國傾城這個詞也不過是用來形容人長得比較和諧罷了,可玖音卻……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兒,而且她沉靜幽冷地氣韻宛若空穀幽蘭,叫人觀之心悅。
\t而玖音則更覺得奇怪,這個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竟然做切維斯的叔父?他們到底是什麼種類?不是吸血鬼,竟也能有永遠不老的容顏嗎?
\t切維斯見玖音神情怪異地打量亞伯,忙解釋,“亞叔今年三十五歲,依照家族輩分排過來的,他是我的姑表叔叔,我從小就稱呼他亞叔,他也是這孤兒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