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看到的是切維斯眼中的歉疚和愛意,她知道,他已經聽到了狼王在電話內諷刺的質問。
“怎麼了?玖音公主,怎麼不說話了?”狼王在那邊繼續說道,“玖音公主,難道你忘了你真正的丈夫紀恒晞公爵嗎?別忘了你還有個名叫昭然的兒子!你的父王和母後正在找你,你還是盡快離開幻月島的好,我這都是為你著想,和切維斯同流合汙,沒有任何好處。”
切維斯聽到最後這句話,終於忍無可忍,他看不得玖音受傷的神情,她的眼睛裏已經有淚光閃爍,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她這樣嬌貴的公主殿下,何曾受過這樣惡毒的譏諷?父王的這些話,與罵她水性楊花並無異樣。
他搶過手機,對那邊咆哮,“父王,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不接受我給你安排的生日宴會,你大可以明明白白的直說,我就當自己白忙了一場,你沒有必要對玖音說這些話。”
“嗬嗬,好兒子,你終於肯接電話了。”狼王在那邊慈愛的歎了口氣,“別生我的氣,你的計劃萊瑞都已經知道,我是為了保護你和玖音,才這樣做。玖音公主是何等尊貴之人,我和她的父王和母後又是多年故友,你有差池我和你母後不過隻是擔心些,而她若是發生任何不測,我們無法賠償梵卓族,你明白嗎?”
“不,父王,我不明白!”切維斯怒目灼燃,他轉身背對著玖音,對電話那段嘶吼,“我愛她,你休想將她從我身邊奪走,她腹中還有我的孩子!”
“切維斯,你不會真的已經……”
“是,我們已經做過了,生米煮成了熟飯,容不得任何人插手。”
“好,我不插手,不過,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訂了婚的人!”
“不要跟我提這種不成立的事,那個女人是你們選定的,你們娶吧,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說完,他直接把手機砸在了牆壁上,牆上剛剛掛上去的一副莫奈油畫摔在地上,砰——一聲巨響,嚇得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安靜下來。
“都給我滾!”切維斯環顧周遭,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們擔心和憐憫的眼神,“滾!滾呐!都聾了嗎?”
管家忙擺手催促,“快點,快點,都下去,不要忙了,陛下不會再來了,都下去……”
於是,所有人等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著做鳥獸散。
頃刻間,整個房子像是被清空了似地,寂然無聲,切維斯儼然就是一匹孤獨的狼。
玖音看著他寬闊高大的背影,心裏五味交錯。此刻,她和切維斯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見他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似地頹敗癱軟在地毯上,她忍不住上前,蹲下來環住他的肩,“不要傷心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玖音,我這樣對你……”父王說得對,他這樣工於心計的對她,根本沒有資格得到她的愛與關心。
“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隻是互相利用而已,這是一次雙贏的合作,你要王權,我要和平,我們都必須要贏,不能輸。因為輸掉,隻有死路一條,你會死,我會死,我們的孩子也會死。”
為什麼她可以這樣理性的看待問題?他清楚地記得,救過她的那天晚上之後,他趁著她睡著,將她抱進了早已安排好的密閉客房,給她注射了幾天的麻醉劑,徹底讓她全身麻痹,然後,他……這才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也想如她一樣,理性的把那個“過程”僅僅當做一個轉變那孩子的過程,可是,在親吻過她的身體之後,他做不到冷漠,也做不到僅僅把這一切當成一場交易。
“玖音……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我?”
“若非你,我根本不知道狼族的存在,我怎麼會恨你?”恨一個人需要耗費心神,這個世界上真正值得她憎恨的人隻有紀恒晞,可惜,她對紀恒晞也無力氣憎恨了,和紀恒晞之間的糾葛,仿佛是上輩子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