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不想理會他。
“難道是本座吻得不好麼……”他露出疑惑表情,“可你當時也並未反抗,怎麼一副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無霜猛地側過身來,舉拳朝他臉上揮去,無奈他迅速反應,出掌擋住,她再揮拳,招招淩厲,淮魁抵擋片刻,順勢摸出她藏於腰間的匕首,抵在她脖頸上。
“放心,我不會如你這般狠心。”淮魁收起匕首,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傷口,皺了皺眉頭,“這把不知從哪來的凶器,我沒收了,省得你再動謀殺親夫的念頭。”
“……”
無霜從未料到威震三界的妖君淮魁竟是這樣的厚臉皮。
偏偏她打不過他,還不能用法術。夜幕降臨。而揚州城裏的熱鬧還在繼續。
從新裏客棧三樓的窗戶向外望去,萬家燈火同月夕輝映,夜市上燈籠高掛,華光滿路,滿目琳琅,依稀能聽的人聲鼎沸,喧聲鬧語。
無霜靠在窗邊,抬頭望天,月華星光尚不如這塵世燈火明亮璀璨。此時,天界定是同往常一樣,終日白晝,仙氣繚繞,寂靜祥和,她一人的離去不會改變分毫……
塵世間,有人為生存而苦苦掙紮,有人因欲望求而不得,有人為權利與虎謀皮,有人立於萬人之上不勝高寒……
而天界又何嚐不是如此,看似逍遙自在,實則等級森嚴,無休止的修身曆練,一重重的仙家牢籠,即便最後立於九天雲端,也還是逃不過主宰者的一句話。
他們說這叫天命。
她不禁歎了口氣。
她必須要為自己抗旨拒婚承擔責任,或者如何才能給長老們一個合適的交代。
但是她殺不了淮魁。
當她用匕首劃破他的肌膚,看到血液清晰地流淌出來時,她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痛。
他像是她極其熟識的舊人。
房間隔壁的淮魁也在窗邊靜思。
上次仙妖大戰他受的傷早已痊愈,之後便說要閉關修煉,開始東躲西藏的逃避妖族長老們的求見。還有就是因為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個女子的倩影。
素梅衣飄飛,三分豔逸七分冷厲。
聽說她為了那東陌搗了他好幾處妖巢。竟是個如此強勢的小女子。
後來他恰好看見她下界,一路跟蹤到了江北落梅山,他起了玩心捉弄她。
被他捏了下巴叫著“淫女”的梅無霜,杏眸含水,眼淚汪汪的可憐狀,哪有半點九重天上仙的威風。
他想吻她。
後來在那小巷中也確實這麼做了。當然他不會說這是他這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法力無邊堂堂妖界君上這幾千年來的……第一個吻。
盡管在去凡間的路上他在心裏設想了好多遍……
發現自己把她吻哭了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但當看到她雙眸滾滾溢出的淚珠時,刹那間靈台微閃,前塵驚動,他明白了自己對她這莫名好感的緣由——似乎是前世他欠她一個回應。
而在新裏客棧旁的長慶酒樓內,白日裏在巷口被打的那幾個浪蕩子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麼……
一個小廝自新裏客棧跑進酒樓,對幾人說道:“各位爺,打聽好了,那男女二人不在同一間房,女的在天字一號,男的在天字二號。”
領頭那人正是最先被淮魁踹了一腳的,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摔,冷笑道:“搶了小爺我的錢,住上這麼好的房間,看我不弄死他們!”
另一人道:“大哥,這狗男女不在一間房,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管他有什麼陰謀,咱們隻管按原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