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太太沒有回答。這一對癡男怨女隻好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以一突然覺得嗓子一陣幹渴,她實在練不出那種靠犀利眼神殺人的本事,她彎下腰,端起茶就要牛飲。
“都懷孕了,還喝什麼茶!”薛宗澤一把奪下她手中的茶杯,手勢雖略含粗魯,可是語氣中的關切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可是神經大條的陳以一沒有那麼細膩的小情緒,她見到口邊的吃食飛了,立刻挑起長眉對峙道:“你管我!這可是今年最好的龍井,你聞聞這個味道——”
“不聽我的話,就別住我家。”宗澤對她毫不姑息。
“笑話,住你家,這是人家宗太太的家——”話說一半,以一自覺地閉嘴。薛宗澤是宗太太的兒子哎,她這個二百五好好地幫他們母子分什麼家?
鬥嘴的兩個人同時將目光轉回到女主人宗太太身上,都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宗太太眼睛也不抬,抬頭對娥姐說:“去阿澤房間換一下床單,讓陳小姐住進去。”
“那我住哪裏?媽!是您讓我搬回來住的呀!”宗澤叫道。
宗太太指一指以一,冷笑一聲道:“不是要對她負責嗎?讓個房間的犧牲都做不起嗎?或者,你幹脆和她住在一起,遂了你負責的心願。”
宗澤瞬間呆住,他想到母親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在這種情況下,母親下意識地將陳以一當做了第三者。
他看一眼陳以一,隻見她低頭不語,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一酸。
他走到母親麵前蹲下,低聲誠懇地說:“媽媽,不像你想的那樣,以一不是那樣的女孩子。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陳以一見母子二人低語,立刻識相地轉出客廳,走到廊前的草坪上。
十一月的空氣冷冽地撲在她身上,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一股濃濃的花香撲鼻而來,忍不住地陳以一打了三個噴嚏,睜開眼尋找花粉源。我去!都立冬了,誰還還在沾花惹草的?
可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那畫一般美好的人與花,所有的不滿都化為煙雲。
朦朧的燈光下,一個甜美可愛的白衣高挑少女抱著一大束潔白的百合花,對著她甜甜一笑。那一口炫目的白牙,以一頓時覺得暈了一暈。
那女子抱著花向她走來,以一立刻向後退兩步,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嚷嚷:“妹子,我有花粉過敏,請大美女你高抬貴手,抱著花繞個路。”
“妹子?”那女子臉孔一黑,喃喃道:“你叫我妹子?”
唔,難道要叫一聲姐姐?以一不確定地又看了她兩眼,這妹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吧,可是這苗條的小身段,這風騷的小麵孔,不是妹子是什麼?
這一遲疑的功夫,那妹子抱著花又逼近了兩步,那雙大眼睛在濃密的睫毛映襯下顯得閃爍不定。
以一又打了個噴嚏,趕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抵住那妹子的胸口:“姐姐,我錯了,姐姐你不走我走,好不好?”
“姐姐?你說我是女的?”那妹子的臉孔明顯黑成了鹹菜色。
以一收回不小心按上妹子敏感部位的手,好言勸解道:“雖然你個子超出一般女人的高,雖然你的胸口一馬平川,但是千萬不要自卑。話說超模都是大高個大長腿,外加平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