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邊的宗華對劉貝道:“你確定她一個人去可以?”
“不然捏?她這個人鴨子嘴死硬,我們不躲開,她前幾天又發表了那麼一番關於女性尊嚴的演講,她一定會死撐著不去。”劉貝翻了一眼宗華。
“我的意思是:她一個人去安全不?”宗華擔心地望著以一的背影。
“所以要你開車跟在後麵暗中保護啊!”劉貝拖他,“快走!”
“貝貝,你對我越粗魯,我就越覺得你有味道——”宗華忍著痛,笑嘻嘻地說。
“人至賤無敵。”劉貝放開手,扭過臉,臉上明顯浮上一層紅暈。
陳以一冒著漫天的飛雪,站了好一會才打到車。
坐在車上,司機笑嗬嗬地說:“來醫院產檢啊?怎麼下這麼大的雪,老公沒有跟著一起來呢?”
這話說到以一的痛處,她眼睛一酸,落下淚來。
司機見她哭了,慌忙安慰道:“哎呀,小美女,老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小兩口吵架,哪有置氣的道理呢?回家哄哄他,就沒得事啦。”
以一看了看他那張關切的臉,擠出一個微笑,心裏卻歎息,哪裏有那麼簡單的事?
到了目的地,她謝過司機的好心,沉默地走進了大廳。
昔日的同事見到以一,都是一驚,但沒有跑過來圍著她問長問。
或許他們是知道她和宗澤感情出現了問題了吧,所以不敢上前。以一紅著眼睛想,真是人情冷暖。可是不來也好,她不想再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她穿過大堂,徑直向電梯走去。
越是不想有情緒波動,可偏偏還是有了波動。電梯門一打開,她就看見牛浩明站在裏麵。
她轉身便要走,卻被他伸手拖住了。
“放開我,牛二少。”她轉回頭,冷冷的說。
牛浩明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麵孔,嬌豔依舊,卻沒有了神采,眼睛紅紅,他不禁溫柔道:“你可要保重身體,不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
他難得這樣一本正經,以一提防地看他一眼,還是和他拉開了安全距離。
牛浩明苦笑了一下,說:“你來看看宗澤吧,兩個人這樣熬著,都是在傷自己。唉——”
那一聲歎息幾分哀婉,讓以一不禁一愣,問道:“宗澤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和你一樣,臉頰瘦,下巴尖,眼睛紅,沒精神,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為情所困。”他臉上一本正經,但語氣卻是挖苦諷刺加歎息。
以一沉默地看著電梯上變幻的數字,到三十二樓時,她低頭走了出去。
“陳以一。”牛浩明突然喊她。
這好像是牛二少第一次一本正經地叫她名字,而且語氣如此鄭重,以一有點驚訝地回頭問道:“幹什麼?”
牛二少臉孔有點紅,他扭捏一下,道:“我上次說的那句話還是有效的。”他又怕以一誤會,解釋道,“如果你真的為難,我這裏還容你避一避風浪的。到底我還是宗澤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