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汪熊逃得快,宗太太追得急,可是牛浩明也堵得迅速,他笑嘻嘻擋在她麵前道:“伯母,我們好好聊聊。”
宗少棠大怒道:“我同你這樣的敗家子有什麼好聊的?”她一把推開他,大喊道,“快來人給我攔住他們倆!”
這一聲令下,所有的健壯婦人都奔湧而出,將汪熊與陳以一兩人團團圍住。
這一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陳以一望一望慘淡的天空,夕陽在濃密的烏雲中吐露著殘血一般的紅色,痛苦驚懼與失望深深地湧上了她心頭。
她掙紮著要下來,汪熊隻好放下她,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後。
“沒用的,汪大哥,你不用為我得罪宗太太。”以一說。
這樣懂事的話聽在汪熊耳中,一陣酸楚,他是不能得罪不敢得罪,也不願得罪。但是懂事如陳以一,一早就認清了這一點,不奢望他為她得罪!
她扶著肚子,走到其中的一個健壯婦人麵前,輕輕說:“我和你們走。你們放他走。”
“我走?我怎麼和阿澤交代?”
以一看一看即將被黑暗吞沒的殘陽,苦笑一下,輕輕地說:“隨你。隻是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裏。”
她的心裏,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已經萌芽,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勇氣實現它,但總要試一試,哪怕心像被剜掉一樣疼痛。
高而瘦削的陳以一,在一群健壯婦人的押解下又走回了“宗人府”的大堂,她似乎平靜地接受了命運對她再一次地嘲弄。
宗少棠顯然很滿意她的乖巧和聽話,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娥姐帶她去二樓。
牛浩明看著昔日的霸氣女漢子今天已經成了苦情小媳婦,不由得一陣心痛,開口道:“她懷著孕,你就這樣對她?”
宗太太瞄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梁甜甜道:“她也懷著孕,你不也是這樣對她?”
“賤人如何與以一相提並論?”牛浩明回答得斬釘截鐵。
“嗤。”宗太太笑出聲來,“看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
他忽略過這個話題不談,坐在她麵前道:“你似乎和沈家大小姐有個協定,關於陳以一。”
“不是我和沈大小姐,是陳以一的老師頂著沈大小姐的名義,與我有個協定。可是現在沈大小姐自顧不暇,我為什麼還要珍視那個約定?”宗少棠抬一抬下巴,倨傲地回答。
一股怒意湧上牛浩明的心頭,他握住雙拳說:“現在,我也想和你談一談。”
“你?”她輕蔑地看他一眼,“你不夠格!”
“??????”
她見他在憤怒中沉默,不禁眯起眼睛嘲弄他起來:“牛二少,你為何對陳以一如此關心,莫不是真的應了他們說的話,你真是愛上她了?”
“我早說過,我牛浩明愛過的女人,會一直珍惜!”他猛然站起身來,激憤道,“我真弄不懂,你還是宗澤的母親嗎?他現在因為聚眾淫 亂而被警察局扣押,你還在這裏有閑情逸致荼毒自己的未來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