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台漁父褐為裘,兩兩三三蚱蜢舟。能縱棹,慣乘流,長江白浪不曾憂。”
早秋的江上劃來一葉小舟,舟上有位老翁用略帶蒼涼的語調唱著這首本該瀟灑的《漁歌子》。老翁邊上站著一個十二歲左右、身姿挺拔的少年,少年手牽著個七歲左右的小姑娘。少年眼底也透露出不舍,而那小姑娘卻嘟著嘴不屑道:“唱得這麼難聽,還是不要唱了吧!”
“惑兒,對前輩不可如此無禮。”少年輕聲斥到。小姑娘的嘴噘得更高,卻不敢反駁少年,幹脆就將頭撇到一邊不說話。
少年無奈扶額,老翁笑道:“算了,這丫頭生來就愛埋汰人,這怕是她最後一次埋汰老夫了,就隨她去吧!”
“這些日子多虧前輩照拂了,隻可惜再長的江都有盡頭,再長的路都有絕處……”
“打住!打住!”老翁打斷了少年的話,“老夫我遊過的江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需要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來教訓我嗎?”
哎!老翁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雖然與這兩孩子相處了三月有餘,但到底隻是萍水相逢。此刻要將他們送上岸了,他心裏竟生出了不舍之意。
“咦?你怎麼知道夜哥哥毛還沒長齊?”小姑娘疑惑道,“莫非你偷看夜哥哥洗澡?”
老翁差點被那小姑娘噎死:“毛沒長齊的有什麼好看的?”
“難道毛長齊你要就要偷看了?”小姑娘驚道。
老翁氣結,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他在傷感些什麼呀?少年雖然是個好孩子,但小姑娘這種禍害還是越早送掉越好,免得被她氣死。
“嘿!前麵船上的是夜公子和冰姑娘嗎?”岸上有人招手問道。
老翁大聲問道:“你是何人?找什麼公子姑娘的找到這偏僻的地方來啦?”
“我叫藍財,是萬千錢莊的人,莊主叫我前來接應夜公子和冰姑娘。”岸上的人答道。
“你們莊主為什麼不親自來呢?”老翁又問。
“莊主病了,趕不過來。便派小人前來。”
老翁問少年:“你覺得他可否相信?”
少年道:“看他那身裝扮的確是萬千錢莊的人,而且知道我們在這裏靠岸的也隻有藍伯伯,應當不會錯。”
“看裝扮的確是,可是……”老翁總覺得有些不妥。
“你還認識錢莊的裝扮?”小姑娘奇怪道,“你都在江上漂了那麼多年了怎麼會知道?”
“哼!藍家雖然富可敵國,可是小氣得很。這身裝扮五十年了都不曾換過,也不怪我能認出來。”老翁被小姑娘一氣,冷哼著將船靠岸,“你們快點下去,還我清靜。”
“您這話說得我真是不想走了。”小姑娘抱著琴一邊跳上岸一邊笑道。
“前輩,有緣再會了。”少年見小姑娘下船了,恭敬地朝老翁作揖道別。
“哼!”老翁又哼了一聲,也不管藍財對他說了多少好話,直接撐船離開了。
“前輩好像生氣了。”少年看著老翁離去的背影有些不安。
小姑娘撇嘴道:“管他呢!一把年紀了還老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話剛說完,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跑到藍財跟前擔憂地問:”財叔叔,藍伯伯病得很嚴重嗎?”
“莊主的病是很嚴重,隻怕是不行了。”藍財低頭道,“他讓接二位先會藍家一趟,好與他見上最後一麵。”
“藍伯伯真的病得如此厲害?”少年也十分擔心。
“是啊!少主和夫人擔心得好幾晚都睡不著呢!夜公子、冰姑娘,我們快些走吧!”
“好,夜哥哥,我們快走吧!”小姑娘拉著少年走在前頭。藍財回頭望了一眼,發現老翁已經遠去,眼裏閃過一抹淩厲的光。
“夜哥哥,軒哥哥現在一定也很難過,我們要怎麼安慰他呢?啊!”
小姑娘忽然驚叫起來,琴落在了地上。原來是遭到了藍財的突襲。
“啊!你放開我!”
少年還來不及回神,小姑娘已經被藍財抓到了手裏。藍財冷冷地笑道:“夜小公子,桃源圖那麼寶貝的東西放在你們身上實在是不安全,還是交給小人保管吧!”
“你不是藍伯伯派來的!”少年警惕地看著他。
“不!我是莊主派來的,不過桃源圖誰不想得到呢?”藍財笑道,“我改名換姓潛伏在藍家多年就是為了得到桃源圖。雖然藍家的寶圖我還沒找到,不過能取得你們二人身上的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