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江淮擺手道,“這荒郊野嶺的,一時間不會遇到什麼敵人的,就讓她去試試吧!你們三個的相貌的確是招搖了些。”
一個人跑出去許久後,阿幻才發現自己過於衝動了。這地方雖然草木茂盛卻未必會有她要找的草藥,就算是有,這晚上烏漆抹黑的,她眼力再好也不一定能發現啊!算了,先看看再說吧!要是兩手空空地回去,估計是要被冰藍惑笑話的。相處半月有餘,冰藍惑對她雖然沒有敵意,但是老愛和她拌嘴。一找到機會就挑她的刺,阿幻雖然無奈卻也覺得有趣,畢竟以前在伊人穀沒人會這麼和她說話。
阿幻正低頭尋找草藥,卻發現青青草地裏多了迤地白裙一角,裙上的花紋在銀色的月光下熠熠生輝,她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那素色白裙上的銀白鳳舞流雲紋她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她手心裏全是冷汗,嬌小的身軀開始害怕地發抖,終於雙膝跪地,顫聲道:“師父……”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師父啊!”站在阿幻身前的白衣女子輕笑道,“我還以為你拜了陰山老頭為師後就不認我這個師父了。”
“清幻不敢。”阿幻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她一眼。
“私自跑出伊人穀半年有餘,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阿幻的師父,伊人穀的穀主——木流煙。
“明明就還是個膽小鬼,居然敢一個人跑到穀外去,你到底是從哪兒借來的膽子啊!”
耳朵忽然被人拎起,阿幻吃痛地想,原來流沁長老也來了。水流沁雖然長得清麗可人,可脾氣向來火暴,對著阿幻好一陣數落:“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一個年紀小小秀美異常讓男人一看見就想拐去養老鴇一看見就想拐去賣的小姑娘……”
“師妹!”木流煙打斷了她,“越說越不像話了。”
“我這不是著急嘛!”水流沁委屈道,“清幻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向……交代?”
向誰交代?阿幻看著她。木流煙見她這樣子也猜到了幾分,問:“清幻,那天晚上我和你流沁長老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阿幻點頭。
水流沁連忙道:“清幻,那是我喝醉後胡言亂語的,做不得真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我們伊人穀的姑娘都是孤兒,沒有父母的。”
“師妹,你要知道她是誰的女兒,我們不可能瞞得了她一輩子。”木流煙回頭對阿幻道,“沒錯,你的確不是孤兒,你的父母都在臨安。”
“既是如此,這不合規矩。伊人穀裏所有的師姐妹都是孤兒,可我……”
“清幻,你要知道,凡事都有例外。”木流煙冷冷道,“有時候你父母犯錯,責任可能要由你來承擔。而你那時還隻是個被人抱在手裏的孩子,什麼也阻止不了。就算你現在找到他們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們不要我了?”阿幻眼眶都紅了。
“怎麼會不要你?”木流煙放柔了聲音,將她扶起,“你是他們的女兒,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們也不會讓你離開他們的身邊。”
“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他們放棄我?”阿幻難過地問。
“別問了,有些事知道了也許會更傷心。”木流煙輕柔地拍著她的背,“不要再想這些令人煩惱的事了,跟師父回去吧!”
“我不!”阿幻又跪在地上,“師父,求求你,讓我去臨安一趟吧!好歹讓我知道我爹娘是什麼模樣啊?”
“你既這麼想見他們,又為何這半月以來隨著夜家遺孤往徽州去?”木流煙問。
“清幻是想見爹娘,可是又怕爹娘不要我。夜大哥對我很好,我想先陪他們到鬼穀去,等到他們安定下來後再上臨安。”阿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