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過去了,夜琉冰習武一直很用心,傲塵劍法他已相當熟練,夜家的襲風劍法他也使得出神入化。虎父果然無犬子,虛若穀對這個弟子一直很滿意。不過,冰藍惑就讓虛若穀比較頭疼了。冰藍惑雖然習武,但是學得不多,把大半的精力都花在研究音律和毒藥上了。虛若穀被江湖人稱為“鬼穀樂神”,音律方麵自然難不倒他,隻是在用毒方麵他已指點不了冰藍惑了。虛若穀用毒方麵的造詣對一般人來說還是很厲害的,但是要超越蘇家堡這種用毒世家完全是不可能的。該怎麼辦呢?虛若穀想了很久,隻想出了一個自己最不願意接受的辦法。那就是去找老鬼。老鬼被譽為盜鬼,又是一個收藏狂,管它是用得到的,還是用不到的都先收藏了再說。所以其山中藏有典籍無數,各類經書典籍,凡所應有,無所不有。若是去找他要個幾本,一定收獲良多。說不定還能再找到幾本適合夜琉冰的劍譜呢!畢竟那家夥也夠挑剔,不夠分量的他也不收集。隻是,虛若穀實在是不願意去求他。
該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呢?若是去求他,自己一定會被他笑話。可是不去找他,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跟惑兒交代。唉!好麻煩啊!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老天爺,你給個明示吧!哎!算了,找老天爺有什麼用。這老天爺都瞎了幾千年了,連冰釋藍玉暖那麼好的人都不放過,哪裏還會管他?
對了,去南山也不是非要去求老鬼的。他自食其力不可以嗎?虛若穀想了很久,終於決定了,他要自食其力地去偷!這也許真的是一個餿主意,但是能在盜鬼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也算是蠻有成就的一件事。
虛若穀是一個行動與思想並存的人,往往想到什麼事就會立即付諸行動。比如現在,他正向南山的藏經閣摸索前進。老鬼並不是愛附庸風雅的人,沒興趣費上半天的腦力隻為給一座閣樓取個名字。所以藏經書典籍的地方就叫藏經閣,藏兵器的地方就叫兵器房,藏奇珍異寶的地方就叫藏寶樓,好認得很。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偷雞摸狗時。通常這個時候老鬼都在睡覺,不會來找他麻煩的。咦?不對,這藏經閣裏怎麼還有燈亮著?這老鬼可不是會挑燈夜讀的人。難道今夜的梁上君子不止他一人?
“是誰?”
虛若穀發現有人走來正要躲起來之時,冷不防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聽這聲音應該是個與夜琉冰年齡相仿的少年,不過聲音聽起來有些輕佻,難道是采花賊?不對,不對,采花賊才不會來這種隻有老鬼那個糟老頭的地方呢!
“師父,是你嗎?”少年的聲音又變得恭敬了。
師父?難道老鬼也收徒弟了?不對,這老鬼向來獨來獨往,怎麼會忽然收一個少年為徒呢?難道他知道自己收了徒弟所以也來湊湊熱鬧?
虛若穀正想著,又聽見那少年笑了一聲:“南山腳下機關重重,閣下既能闖到此地也算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何不現身讓晚輩見上一見?”
被發現了,看來這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燈。真是的,這年頭的小孩子一個比一個不好糊弄,一個比一個不可愛。不過對方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那就現身讓他一見。否則躲躲藏藏的,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風度了。
想到這裏,虛若穀便走了出來。提著燈朝他迎麵走來的是一個紅衣少年,麵容俊秀,絲毫不輸給夜琉冰。尤其是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令虛若穀嘖嘖稱奇,這老鬼向來低調,怎麼收起這麼招搖的徒弟來了?
“你真是老鬼的徒弟?”虛若穀不禁懷疑起來。
“晚輩正是。”少年微微頷首,倒也顯得有禮。
虛若穀摩挲著下巴疑惑道:“我記得這老鬼最討厭小孩了,不該收徒弟的呀!”
“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嗎?”少年笑道。
“要他例外,你也要配啊!”虛若穀笑道。該死的老鬼,自己收了兩個資質不錯的徒弟,本來還想和他炫耀一下的。誰知道他也收了徒弟,還不比自己的差,真是有夠讓人懊惱的。
“那怎樣才算配呢?”少年似是虛心地問道。
“我一試便知。”虛若穀一掌向少年襲去,少年一個側身閃了開去,然後又用清風步挪到虛若穀身後使出了一記老鬼常用的摧心掌。少年畢竟才十六,內力不到火候,本該是致命一擊的出掌卻被虛若穀輕易化解了。不過他的速度的確是讓虛若穀吃了一驚。這等輕功雖然遠不及老鬼,卻是快趕上自己了。少年似乎覺得好玩,明知對方武功遠高與自己卻還是不肯避開。他見自己一掌已被化解,又伸出另一隻手來了一記蘭花拂穴手。虛若穀連忙避開,少年又緊跟上前再出一掌。咦?這怎麼那麼像聖劍門的升潮落汐掌?老鬼應該不會這個。虛若穀試著用記憶裏與聖劍門門主其尊的打鬥經驗來化解,誰知當自己出手時那少年掌風一轉又成伊人穀的蓮花揮彈指,在虛若穀的眉心間狠狠地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