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這是給莫問姑娘開的藥,一日三服,清沅姑娘手裏那個一日兩服,一天過後應該就能醒過來了。”拈花和尚笑道,“傷口上的藥需要一天一換。你們先去忙吧!這裏暫時交給我來守著。”
“麻煩小師傅了。”莫歌說完,便和清沅一起煎藥去了。
“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拈花和尚想,這人世情愛,誰也摻手不得。他雖想幫幫她,卻根本沒辦法幫忙。
她的事,隻有她能解決。她的情,也隻有她能了斷。旁人縱使再著急,也無能為力。
自古皆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迷陷其中的當局者自然痛苦,可是太過清醒卻發現自己無力插手的旁觀者則更痛苦。
莫問姑娘,為何不願意醒來嗎?是因為你的心受傷了?還是因為你不想再被傷了?
可是你可曾想過,這樣也會讓關心你的人受傷啊!楚爺他們都很擔心你。人是為自己活的,是為關心你的人活的,而不是為了那個傷害你的人活著。
他們輪流照顧莫問,但陪在莫問身邊時間最長的還是拈花和尚。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既 是空,空既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 是……”
這是照顧莫問的第二個早上,拈花和尚照例為她誦經。
他好像不能太安靜地看著她,他會想知道她的過去,那個他知道自己不能觸及的過去。
所以他在不停地念佛經。雪清幻他們都以為他在安莫問的心,其實他一直安的都是自己的心。
佛本清淨,而他早已六根不淨。
師父當年逐他出師門,是否已料到了今日之事?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 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莫問隱隱聽到他念的佛經,心煩之人念出的佛經並不能讓人安靜,反而令人心生煩躁。莫問不悅地緩緩睜開眼睛,睜眼便看見一個和尚坐她床邊。
雙目緊閉,念念有詞。
莫問皺了皺眉,吃力道:“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
“莫問姑娘,你醒了。”拈花和尚笑道,“是楚爺將你帶回來的,不是我救的。”
“大哥?”莫問眉皺得更深。
原來還是被他們找到了嗎?自己還真是失敗呢!他們一定很擔心吧!是她太不爭氣了。可是當時的她根本就不想見任何人。
“咳咳……”莫問輕咳了幾聲,“這裏是倚闌閣嗎?”
“是的。姑娘覺得怎麼樣?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盡管告訴我。我還是略懂些醫術的。”拈花和尚道。
“麻煩你了,幫我倒些水吧!”莫問看著拈花和尚的臉,忽然覺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好。”
拈花和尚很快為她倒了杯水。
“姑娘醒來,楚爺他們一定很高興,我去支會他們一聲。”拈花和尚笑道。
她點了點頭,見見她的親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