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若穀數落完楚莫言就讓他陪自己喝酒,三人飲酒,醉倒兩個。楚莫言做在一邊抱著壇子看著他們,舔了舔嘴唇,又是一大口灌了下去。
莫歌走過來笑道:“師兄還真是好酒量。”
楚莫言看見他笑著招呼道:“來,我們兄妹兩個也好久沒好好喝過酒了。”
“師兄不是說過,要做一個永遠不醉的人嗎?再喝下去,隻怕就醉了。”莫歌搖頭道。
楚莫言苦笑道:“怎麼會呢?這酒從來都是讓人越喝越清醒的東西。”
不知是什麼時候練就今日的好酒量的。醉,是用來麻痹自己的一種方式。當有一天,再濃再烈的酒都麻痹不了自己了,那自然也就不會醉了。
心裏是有些難過的,雖然決定了要做個惡人,可是他還不想變成自己也痛恨的人。如果有一天,他連自己都控製不了了,那他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嗎?
“雪穀主不是在找桃源圖嗎?”莫歌道,“若是真找到了桃源,或許就有辦法克製佛降心經的反噬了。”
“期待《誅神伏魔訣》嗎?”楚莫言輕笑道,“且不說是否真有桃源,就是有,我等得到那個時刻嗎?就是等得到,我又一定能練成嗎?歌兒,求人不如求己。”
何況,他不想讓雪清幻知道。他不想她看不起自己,更不想她憐憫自己。
他還記得,那時池裏蓮花開放的時候。她問他,看蓮花時看到了什麼。
他說,往生。
她驚訝,他怎會有這樣的殺念?
可她看向他的眼裏,沒有厭惡,隻是惋惜,遺憾,和一種他看不透的絕望。
他不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惋惜遺憾他都能理解,隻是她到底為何絕望?
他想不明白,卻知道他此生訣不想再見到她那樣的眼神。
雪清幻,他默念著這名字,總是不自覺想笑。可偏偏嘴角才剛勾起,卻又覺得惆悵。
明明是清靈幹淨的一個女子,為何就讓他像中毒了般呢?毒深刻骨,怕是已勝過伊兒了吧!
可是,雪清幻,他該拿她怎麼辦?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莫歌長長歎息了一聲,這個男人,一開始就太過自負了。毫無顧忌地闖進雪清幻的世界,他是想叨擾雪清幻,可最後卻擾亂了自己的心。
一開始的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會有這天。怕她為難,怕她不開心,而忍了許多平日不會忍的事。他一向是任性的,卻獨獨為她收了手腳。有些小心翼翼的,隻是想她能開心。
她,最終成了他所有的顧忌。
莫歌不知道該喜該憂,心裏這抹不平的擔憂是怎麼回事?怎麼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莫歌離去後,楚莫言依次將夜琉冰和虛若穀扶進客房休息。
一夜無眠,就那樣站在雪清幻的門口。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清晨雪清幻推門出來,看到他嚇了一跳。
“你是一夜沒睡嗎?”雪清幻擔憂道。
他點頭,輕聲問:“你怎麼知道?”
“一身酒氣,一臉迷茫。楚莫言,你怎麼都不像你了呢?”雪清幻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他深鎖的眉頭。
他聽見她柔聲道:“這裏該是無比張揚的才對?你怎麼能將它鎖起來呢?”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輕輕蹭了蹭。雪清幻不習慣這樣的親昵,想把手抽開,卻被他牢牢抓住。
他說:“清幻,你一直讓我很為難,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可是我也想過,隻有你肯跨出一步,我就一輩子抓著你不放了。今天,你終於給了我一個不放開你的機會。”
“哪是如此,你想多了,快放開我。”雪清幻佯怒道。雖是想板著臉,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輩子抓著不放,多美多好的誓言。不管怎麼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她還是心動了。他總是如此,讓她一再地心動,最後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想要和他好好的,無論她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沒關係。因為,這個男人值得。她想,不會有更值得的了。
她雙頰微紅,他見之愛憐,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難得的,她沒有抗拒。
卻是經常的,老天總不肯多滿足他一會兒。沒多久,就被人打斷了。
“喂!你們兩個在幹嘛呢?”冰藍惑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瞬間就清醒了。
聽到這聲音,雪清幻立即就要掙開他懷抱,可是楚莫言卻將她摟得更緊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還不快將阿幻放開!”冰藍惑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