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幻的身體雖然好,但畢竟還是受了涼。回去後就縮在屋裏不出來了,齊遠塵見到雪夢伊還很驚訝,這丫頭怎麼一點事都沒有?不過沒事就好,否則他和人家父母也不好交代。
齊遠塵和劍隱塵又約雪夢伊出去,雪夢伊難得地全推了。她想照顧雪清幻,她是她姐姐,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她既然不想見別人,那就讓她來照顧她好了。
隻是雪夢伊整天搬飯到房裏吃,總會被發現的,況且她搬的還是兩個人的份。雪欲寒和木流螢覺得疑惑,但是每次問雪夢伊,雪夢伊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她是不慣撒謊的孩子,滿滿的都是破綻。雪欲寒不想逼她,便打算自己探個究竟。
還沒走到雪夢伊房間門口,便看見齊遠塵走了過來。他有些好奇,問齊遠塵來做什麼,齊遠塵不好意思地將上次的事都說了一遍。
“雖然伊兒看過去沒事,可我還是不放心,便去山下買了幾包防寒的藥,先備著吧!”齊遠塵笑道。
就算看到雪夢伊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齊遠塵後來想想還是覺得不對。伊兒的身體是極容易感染風寒的,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或許是染上了,他沒看出來吧!
待齊遠塵走後,雪欲寒開始沉思。伊兒不會水,他比誰都清楚,就算她想偷偷學也不會有機會的。而且那天,伊兒明明是和隱塵一起回來的,他看得分明。他甚至能確定,齊遠塵看到的人根本不是伊兒,他的伊兒好好的,並沒有染上風寒的跡象。
倒是最近伊兒屋裏藏著的人可能染上風寒了,若真是如此,兩人再同屋隻怕伊兒也不好了。本來隻是想去看看,可是現在事關重大,或許該把他夫人一同帶來。
雪欲寒去找木流螢,木流螢聽了他的話後,皺眉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天伊兒一整天都我在我這兒學刺繡。偏偏後來遠塵過來問我,伊兒下午怎麼跑到湖邊去了。”
隻能說他們見到的與齊遠塵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而是一個和伊兒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可是這世間哪會有那麼相似的人呢?除非是……
兩人對視一眼,皆驚道:“幽兒?”
“可是幽兒怎麼會跑過來呢?”木流螢不解,伊人穀管理向來嚴格,不會讓她出來的才是。
兩人決定一起過去看看,到雪夢伊房間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那丫頭鎖了門,這樣才更顯得心虛。此刻若是敲門,那丫頭一定會把人藏起來的,所以雪欲寒決定翻窗。
好在,大白天的,就算要關窗也不會關得太嚴實,何況雪清幻還需要通風。雪欲寒很快翻了進去,嚇了兩個丫頭一跳。
看見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都驚恐地望著自己,雪欲寒一時覺得,缺憾了八年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圓滿了。
那果然是她的女兒,眉眼像極了木流螢,可整張臉看起來又有七分像他。很漂亮的一雙女兒,他終於又見到了她們在一起的模樣。
看這樣子是雪清幻坐在床上,雪夢伊坐在床邊。兩人共看一本劍譜,雪清幻一一在給她姐姐講解其不懂的地方。
雪欲寒給木流螢開了門,木流螢看到她們時久久說不出話。
“幽兒……”木流螢伸手想去摸雪清幻的頭,卻被雪清幻躲開了。這舉動讓木流螢有些受傷。
雪清幻皺眉道:“我不叫幽兒,我叫阿幻,雪清幻。”
“你可知你是我的孩子?”木流螢柔聲問道。
雪清幻低聲道:“我知道,可是你們已經不要我了。”
“不是這樣的……”
雪清幻道:“我知道啊,隻是結果都一樣的。”
結果就是她是被放棄的那個。她雖然知道是因為伊兒身體不好的緣故,可是心裏總有些不甘。若在平日她不會這麼說,隻是她現在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大好,便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不管當初雪欲寒和木流螢有多掙紮多舍不得,他們終究是為了能和彼此在一起而舍棄了一個女兒,本該送上長女,卻因長女替弱而送上了雪清幻。無論開頭怎樣,過程怎樣,雪清幻知道的其實隻要結果。
結果都是一樣的,她是被放棄的那個,她是注定不能陪伴在父母身邊的那個。
一句結果都是一樣的,讓雪欲寒夫婦都沒了話。再動人的解釋在真相麵前總是蒼白無力的。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確實如她所說,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不可挽回的。
木流螢道:“我明白了,本就是我們對不起你。幽兒,你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