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人來說,臨安城少了雪清幻和楚莫言並沒什麼。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也或許,他們從來就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然而少了他們,夜琉冰、冰藍惑和月舞櫻總覺得空落落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你是無聊到什麼境地了?居然找我下棋來了。”月舞櫻落下一粒白子笑道。
冰藍惑嘟嘴不滿道:“沒辦法,你明明知道我無聊,還不來看我。你既不來,我隻好自己送上門了。”
“像我這種良家婦女才不會去那煙花之地。”月舞櫻笑道,“怎麼,師兄不是陪著你嗎?”
“師兄也整天無精打采的,看著他我就更沒勁了。”冰藍惑長歎道,“不說他了,你當我不知道,你為何不去?”
月舞櫻最一撇,她自然是知道。小時候還和冰藍惑、雪清幻一起去過青樓。隻是她那時的性格相貌不管怎樣都是個被調戲的,去一次被調戲了許多回。
那時候是他們三個偷偷跑去的,年紀還小,又沒夜琉冰護著,鬧出不少事。雖然事情過去很久,記得也不真切了,隻是月舞櫻心裏留下了不小陰影。
沒有雪清幻易容術的幫忙,月舞櫻是絕對不會踏足青樓的。她那張臉再怎麼裝扮也不會像個男人。
“知道又如何?”月舞櫻輕輕一笑,又落下一子。
冰藍惑隻是笑,沒答話,沉思了一會兒又落一子。月舞櫻一愣,竟不知該如何走了。
“黑白之子,正邪之間,小舞,你怕是要輸了。”冰藍惑輕笑道,“我跟自己說過,你若輸了,我便去滅了蘇家堡。”
月舞櫻一驚,居然沒拿穩棋子,任其落下。
冰藍惑勾唇,笑得有幾分冷:“小舞,你輸了。”
見冰藍惑起身就走,月舞櫻背對著她問:“惑兒,你若真做了這事,師兄會怎麼看?”
“我要複仇,有何不對?”冰藍惑冷笑道,“小舞,莫勸我,你勸不住。”
“我口才不及阿幻,威嚴不必師兄,知道自己勸不了你。”月舞櫻自嘲道。
是怎麼了?好像大家都變了。以前的阿幻心思很簡單,不像現在這般藏得深。以前的惑兒很邪惡,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冷地說話。以前的自己的很天真,也不會說出這樣自嘲的話。
是什麼,消磨了她們曾經最單純最真誠的語氣?
她說:“隻是惑兒,你知道自己是複仇,天下人不知道。他們隻會當你是心狠手辣之人,你是要敗了你冰家的名聲嗎?”
“冰家已無人,何來名聲可敗?”冰藍惑冷冷道,“我不會讓人知道我是冰釋之女的,就當我隻是五毒教的人好了。”
“惑兒,我知道你隱忍已久,隻是……”
冰藍惑道:“我恨蘇家堡的人,每一個都恨。你知道蘇涼兒對阿幻下了追殺令嗎?你知道蘇涼兒在四處懸賞尋找楚莫言嘛?”
她本來也想過,她都已經忍了那麼久了。那再忍忍,忍到蘇家堡自己露出馬腳。可是蘇家堡越來越囂張了,她真的忍不住了。再憋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瘋的。
月舞櫻仿佛失了言語,什麼也說不出來。她任她離去,現在還有誰勸的了她呢?恐怕隻有師兄了吧!師兄知道了一定會阻止的,希望師兄能阻止她吧!
冰藍惑回了天伊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夜琉冰一早接到了大理那裏傳來的求助信,早已離開了。也是算好這點,冰藍惑才下定決心的。
中原出去禍害的人的武林高手,夜琉冰已經解決了不少。導致後來冒出了這麼個習慣,總有人請夜琉冰去幫忙處理這些人。
也是他們有臉求人,一邊侵犯大宋,一邊求宋人幫忙。可是夜琉冰始終認為百姓是無辜的。隻要是禍害到百姓的,即使是無人找他,他也會去幫忙的。
不過金人居然試圖收夜琉冰於自己麾下,未免就打錯了算盤。不過無論夜琉冰拒絕了多少次,別人都還是敬佩他的。
夜琉冰本身也認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更迭,自有定數。他不喜歡戰爭,但不會刻意改變什麼,更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夜琉冰這一生注定是走俠道了,隻是她辦不到。別人對她好,她可以三倍對人家好。別人若欠了她,她必定讓他們付出十倍代價。
像她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或許注定與師兄背道而馳了。
師兄去走他的俠道就好,那也是她父親一直走的路。她已經走不成了,就讓師兄幫她一起走完吧!
所有的仇恨,殺孽,就由她一個人擔吧!多重的都沒關係,她已經無畏了。
一直以來,都是師兄幫她頂了一切。這些師兄不喜歡的事,她都擔了吧!他不想做的事,就由她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