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手中的手機,看著他早上輸入她手機裏的號碼。
Butter那英文,莫名刺目。
她還是沒有打過去,她找不到一絲詰問的理由,問什麼,問你湯嘉煊為什麼告訴銘乾我的過去麼,問你湯嘉煊為什麼把我赤裸裸的剝給銘乾看麼,問你湯嘉煊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哪怕,我說我愛你,我說我為了你可以放掉他,你還是覺得不足夠麼?還要,在最後,毀掉在他心中的我,幹淨徹底,我曾經努力過三年的,全部成了泡沫。
其實,他根本不曾想過,放過她吧。
他可以罵她,可以打她,可以用最惡毒的話傷害她,可是,不該用柔情喚醒她心中的獸,然後,親手宰割了它,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生存的殘念,轉瞬間都變成了可笑的贅餘。
湯嘉煊走出來,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微笑,本來就極美的人兒,愈發是高大英俊,值班的保安都不禁春風蕩漾的朝著他鞠躬,自動門打開,他的眼睛觸到了她,她站在那裏,風吹起頭發,紅色的呢子鬥篷,白色的長靴,眼淚,一滴兩滴,順著幹淨的容顏落了一臉,臉頰上模糊一片的瑩潔。
他的手掌立刻冰涼,腳步也遲了,遲遲的問,“滄煙,怎麼在這裏?”
她說,湯嘉煊,為什麼,我不是桑田呢?
他迎上來一步,撫著她的肩,“我可以解釋我為什麼站在這裏的。”
她目光炯炯,望著他的臉。“你可以在她死去之後三年,還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折磨我,足以證明你是多麼愛她。可惜,她卻誤以為,你愛上我了,怎麼會呢?”她揚起手本想要去觸摸他的臉頰,卻還是放下,“湯嘉煊,你怎麼能夠這麼對我呢?當你難過時候,是誰在你身邊給你唱歌哄你入睡?當你說想要吃到有人親手為你做的飯,是誰燙了手落了疤還是要給你做一道家常便飯?當你一點點的傷害她的時候,她還是迎著臉說你傷害我吧,隻是不要傷害自己。全世界,隻有我這麼傻吧?”
他沉默了。
城市裏,泛著冰涼的氣息,冬日的風是寒冷的,盤旋而走的疾風,吹起伊人的衣衫,她眼中卻隻有淚水,旖旎出一片淒厲。
他說,“滄煙,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來找銘乾。”他話音未落,她已經揚起手扇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聲音,“騙子,湯嘉煊,你就是個陰險的騙子。”
他捂著臉頰,臉上不痛,心上卻有著悶悶的疼痛。
“你憑什麼和銘乾說我的過去,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去幹涉我和銘乾的事情,就算是要說這些,也是我親口告訴他。”她前所未有的模樣,堅定的眉目,“就算我愛你,我也不允許你傷害銘乾,我為了捍衛他什麼都可以做,我不允許任何人,去渾濁他的世界,尤其是你,我不想要被你揭穿,讓他傷心。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想要保護和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