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中。
樊卉嫻看著栗偃,無精打采,此刻的樊卉嫻已是心力交瘁,靈魂上剖心的勞累,身體上大病初愈的掏空,精神上強大的衝擊。
栗偃看著樊卉嫻那蒼白的臉頰不似從前的紅潤,心中一股心疼翻湧而出,又恐樊卉嫻被太醫之語傷著,安慰道“卉嫻,身子隻要用心調養,終有一日會好,你不要為此過度勞心傷神,知道嗎?”
樊卉嫻似笑非笑,緩緩說道“公子不必對我關懷備至,我不是你的妹妹。”
栗偃聞言怔了怔,細細思來,端倪頗多,自家妹子從蘇醒到現在,所作所為皆與從前大相徑庭,且太醫曾說過自家妹子就算是仙人下凡也救不回來的,可是她卻奇跡般的醒了,再加上她說的這句話,不得不讓栗偃聯想到古籍中魂魄互換的事例。
栗偃思慮良多,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姑娘,不管你從前是誰,既然你落在了這副身體上,你就是我的妹妹。”隨後握住樊卉嫻冰冷的手“家父家母已年老,經不得這般打擊,姑娘,請你念及老人家思女之心,拜托了。”栗偃重重按了下樊卉嫻的手。
樊卉嫻定睛瞧他,身體突然麻生涼意。
栗偃瞧樊卉嫻精神大傷,站起身來,拍了拍樊卉嫻的手“卉嫻,夜已深,你大病初愈,先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明日兄長再來看你。”
樊卉嫻看著栗偃遠去的身影,竟啞口無言,從前,行醫救人,而今,為何不能行孝侍人呢?
樊卉嫻如此想,心裏便好受了許多,心裏舒坦了,也想好好歇息了,身子慢慢躺下,進入了夢鄉。
“卉嫻,等我…”是你嗎?為什麼我會在這?
第二日一大早,栗偃便端著早膳過來了。
“你醒了,餓了吧,我端了早膳過來,你吃點吧。”栗偃坐在床邊,見樊卉嫻睜開了眼,輕聲道。
樊卉嫻作起身樣,栗偃知曉其意,上前搭手,栗偃兩手扶著樊卉嫻的肩,待樊卉嫻安坐案前,栗偃才鬆開手。
栗偃見樊卉嫻單薄寢衣,便將自個披風脫下,披在樊卉嫻身上,綁結時,道“如今天氣寒,早起要注意添衣,別凍著了。”
“多謝兄長關懷。”樊卉嫻莞爾一笑,嬈嬈輕聲。
栗偃聞之,久視樊卉嫻,忽覺妹子又回來了。
樊卉嫻用膳後,環顧四周,見無人,便對栗偃說道“兄長,跟我說說我‘失憶’前的事吧。”
栗偃微愣,知曉樊卉嫻想通了,遂道“好。”
當今天下四分,為顧,代,羋,夏四國。
本國為顧國,當今皇帝乃第一百五十五世顧南虢,稱南虢帝。
顧國勢力可謂三足鼎立,丞相栗氏,北藺王(南虢帝胞弟顧北藺),安氏(皇後氏族)。
丞相栗棋,才德出眾,拜朝為官。人如其名,好棋如命,因此與當時皇三子顧南虢相識。顧南虢,人品貴重,栗棋將嫡妹許配於顧南虢為正妃,顧南虢登基稱帝,栗棋功勞深重,遂顧南虢拜栗棋為相,不久,嫡妹因病而亡,南虢帝深感愧之,對栗棋更是敬重。
栗棋娶妻葉茜,葉茜乃名門閨秀,其兄乃禮部尚書葉柏,其妹乃葉昭儀葉荷。葉茜賢良淑德,知書達理,栗棋對其鍾情。葉茜為栗氏誕下二子一女,長子栗玧守衛國土戰死沙場,次子栗偃拜朝為官,長女栗華待字閨中。葉茜自覺人老珠黃,遂納妾貂蓉陪伴栗棋,栗棋念葉茜一番苦心,也沒冷落貂蓉。今貂蓉入門兩年,懷四月胎兒。
栗華(樊卉嫻),年十四,小名卉嫻,從小養在深閨中,不甚出門,故而外人不得見,隻聞名乖巧可人。
栗華一月前溺水,原因不詳,因天氣寒,水寒傷身,‘引頑疾複發’。
栗華將栗偃話語默記於心,忽得想起那侍女,道“那昨日那侍女是?”
栗偃笑了笑,道“她名喚雲兒,是你的貼身婢女,要是有什麼‘不記得’的,都可以問她。”
栗偃緩緩起身,道“為兄還有事要處理,你好好歇著。”
栗華連忙站起,將披風取下,遞給栗偃,道“兄長也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這幾日照顧卉嫻實在太累。”
栗偃笑了笑,道“好。”
隨後栗偃離開,栗華望其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