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幽深的洞窟,黑魆魆地光線暗淡,地麵潮濕腥臭,四周的牆壁上滿是血色的符籙咒文。在這洞穴的角落裏,一個滿頭白發形容枯槁的老人盤膝坐著,他身上的長衫已經破碎成布條,一雙幽幽的眸子緊張地盯著一個七八歲的男童。童子穿著粗布短衫,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一雙小手緊握著。
這白發人雞皮老臉抽動,雙眸怒睜,口中念念有詞,青黑枯瘦的十指不斷變換,不一會已是汗如雨下,渾身戰抖個不停……
終於,隨著老人十指間一股股幽暗的光芒閃爍,四周山洞牆壁上的血色符籙仿佛活了起來,如一條蝌蚪小蛇一般蠕動,山洞中憑空吹來一陣陰風,空氣中聚集起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波動,愈來愈多,最後形成一個虛幻的人影,被老人雙手之間的紅線牽引著,緩緩進入男童的身體。
片刻後,這男童呼吸漸漸均勻,臉色也紅潤起來,小臉上看起來平靜安詳了許多。
“噓——”,這老人長出一口氣,身軀佝僂的厲害,重重咳起來,吐出一口口血水,精神更加暗淡,眸中卻露出欣慰歡喜的神色。
“幽冥聚魂陣,果然名不虛傳”,老人以手支地,嘿嘿笑道,“當初的交換也算值了,他沒有騙我。”
突然男童睜開了大眼睛,神色中充滿了迷蒙疑惑: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正這裏……
王童兒疑惑的看著這個不見天日的洞窟,心裏甚是惶恐:昨天夜裏和一般大學同學聚會,大家一番拚酒之後各自安歇,李婷婷將自己送回了房間,隨後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我這是死了嗎?我還有父母兄弟呢,我還是個處男呢,嗚嗚—,這是地獄還是陰間……
“童兒,你終於醒過來了”,老人打斷了王童兒的胡思亂想,柔聲道,“為師終於將你魂魄召喚回來了,嗬嗬。”
“唔——,你剛醒過來,不要說話”,這老人鬼一般的臉孔一笑,十指撫一下迷惑驚懼的王童兒,繼續言語道,“童兒,為師時日無多怕是活不長久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老人抓住王童兒的小身板,氣喘籲籲說完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好疼——,王童兒這時才發覺自己竟然小手小腳一副小身板,吃驚地同時一片渾噩,隻是一雙眸子驚愕地看著這形容恐怖的老人。
老人頓時笑了,盡管笑得很難看,但是王童兒的確看到他笑了。
這老人心道童兒年齡雖小,畢竟師徒一場感情深厚,對自己孺慕之情盡在臉上。
王童兒雖然渾渾噩噩,聽到“為師”倆字,卻知道了這老頭對自己沒有惡意,心裏忐忑試探道:“師父……”
這老人那張死人臉笑意更濃,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圓盤,嘿嘿笑道:“童兒你看這是什麼,這是為師從一處神殿廢墟中找到的,為師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你自己拿去玩啊。”
王童兒黑亮的眼珠子緊緊盯著那麵銘刻著雲霓花紋的圓盤,看看這個怪老頭,心裏不知怎麼有些感動,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是買些稀奇玩意兒哄自己,眼睛一酸淚水便簌簌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