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童兒心頭一緊:難道——,風馳電掣一般跑回屋裏,但見老奶奶屋裏擠滿了一地的人,三爺和幾個年長的老人都在,牛青山跪在奶奶床前泣不成聲,村裏壯年男人和牛大力,三寶等少年後輩在後邊跪著。
王童兒一看便明白了,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不管眾人,跪下來一步步上前去,老奶奶已經是眼神空洞氣若遊絲。
“三爺,五爺,我帶著青山從安西城來牛家村避難,已經有三十年了吧?”
三爺有些感慨:“老嫂子,是三十一年了,那時候青山才不過是一個嬰兒。”
“咳咳—,是啊,老嫂子,當初我們在村口發現你時,你背後中了一掌傷的厲害,但是卻把青山護在懷裏什麼事也沒有啊。”五爺有些老淚縱橫。
“哎——”,老太太無力地歎息一聲,“青山這孩子一直不肯成親,定是有報仇的念頭,可是仇人勢大,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麼能放心去見他爹啊——”
“娘,你不要說了,是孩兒不孝——”牛青山淚如雨下,捏緊了雙拳。
王童兒心頭微亮,終於從老太太和幾位老人的對話中曉得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奶奶和青山叔是避難來到這深山中的牛家村,青山大叔一直不肯成親的緣故便是存了報仇的念頭,殊不知成為老人心頭的擔憂和遺憾。
想到這裏,王童兒抬起淚眼迷蒙的頭,大聲說道:“奶奶,您放心,童兒保證,有童兒在,絕不會讓青山叔做傻事,童兒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青山叔!”
“唏噓”房中眾人在悲傷中都驚異地看著王童兒,三爺淚光中看著童兒也是欣慰地點頭。
“是童兒啊,快過來,讓奶奶摸一摸”,老奶奶幹枯的手扶著王童兒的臉龐,眼中似乎有了無限的光芒,嘴角露出笑意,“好孩子,奶奶沒有白疼你一場,奶奶相信你,奶奶信你——”
老太太抓緊了童兒的手,摸索著拉過牛青山的手,臉上露出安詳平和的笑容:“好,好,童兒來的那天晚上,奶奶夢見了一片光,奶奶夢見了天神,童兒,奶奶從你來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你一定要照顧你青山叔——”
微弱的聲音,陷入寂靜;幹枯的手,落下天空;簡陋的小屋中,哭聲一片……
夜月高懸,星辰明亮,牛家村後山的寒泉旁,王童兒坐下來看著天空,二丫看著發呆的王童兒也是不言語。四周漆黑,樹木搖動,夜鷹和不知名的鳥鳴聲淒厲古怪,王童兒渾若未覺。
倘若這世間真有魂靈,願奶奶一路走好,莫要掛念;倘若這世間真的弱肉強食,我一定要變得更強,保護身邊的親人;倘若這周天真有神魔,我王童兒一定要超越他們,主宰自己的命運……王童兒心中一股堅定的信念升起,愈來愈明晰,愈來愈確定,靈台中忽然轟鳴作響,恍若晴空驚雷,一股玄奧莫名的意念流入心中……
此時,二丫吃驚地看見,王童兒手裏的那個銅盤,閃爍著明亮的光,一絲絲火花纏繞在盤子上,氤氳的雲霓朵紋飄渺如紗,銅盤被如水的光芒包圍,嗖地一聲鑽入了王童兒眉心,二丫驚駭地張大了嘴巴?
虛空,空虛,白霧茫茫,山海飄渺,王童兒輕如飄絮,一路乘風而去,大海茫茫,雲山霧海在紅日之下七彩絢麗。海中有通天石柱,在陽光中依稀有文字顯現,王童兒一路飄過去,湊近了卻見多達數文字隱沒了,四個碩大的符文泛著金光,射出七彩霞光,嗖地鑽入童兒眉心,童兒心頭升起明悟,輕輕念出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