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需要天賦,需要好手段,更需要好運氣,有些人天生便是做賊的材料,一帆風順破浪乘風,偷錢、偷靈藥、偷法寶,偷老偷小偷修士,偷爹偷娘偷自身,偷人偷地也偷天……無往不利無物不偷。
但是王童兒很顯然沒有做賊的天賦,沒有做賊的雅量沒有做賊的藝術,如此“竭澤而漁”偷得太絕,就顯出對於他做賊的淺薄來,故而他的處女偷便在木真子的轟擊下徹底失敗,慌不擇路狼狽逃竄,最後真元耗盡險些被木真子轟殺,這賊做的實在失敗啊。
但是王童兒心頭無限的委屈:明明是沒有陣法禁止保護的麼,我不是賊,我沒有偷,我“拿了”怎麼算偷……
王童兒覺得冤屈,但是有人比他更冤屈,這位自稱木真子的綠袍道者立在天空中,望著那“小賊”逃走的方向呆呆出神,高拔的身材佝僂了下來,光潤的臉蛋兒隻有一片灰白,一雙劍眉斜插入鬢,咬牙切齒地罵著幾個時辰的髒話,發泄一番心中的怒氣後,終於稍稍冷靜。
“好小賊,竟然將我千年光陰的辛苦一鍋端去,你真夠絕夠狠,我木真子認栽了……”木真子喃喃自語,想到那一大片可煉製上好靈器的剛木,想起那整整八畝的藥圃,尤其想起那棵在南疆得到的火靈樹,木真子的心就不住滴血,一個勁地疼。
在東荒這片大地上,還沒有人敢將手伸向他的摩雲峰,這裏自來就是一個修士罕至的地方。八百年前,有個元神境界的修士經過此地,聞到這摩雲峰的藥香味,奇怪為什麼沒有陣法禁止守護,便興衝衝鑽了進去,在山外數千氣道宗師到金丹元神高手的眼光中,被山上一個碩大的拳頭轟的魂飛魄散,從此之後,這離北冥不遠的摩雲峰上,就再也沒有一個修士敢靠近百裏範圍,返虛期修士的神通威能如斯。
此人絕不是東荒修士!木真子毫不猶疑肯定下來,在東荒的諸多宗派中,不乏煉虛期的存在,但是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不會做出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而其餘那些宗派的高手麼,諒他們也沒這個膽量。
想到此處,木真子嘿嘿冷笑一聲道:“小賊,隻要你還是在東荒,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木真子綠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看向一處密林中,淡淡道:“這麼長時間蹲在雪地裏,看得很過癮麼,飛熊王?”
木真子話音方落,大地上密林中突然響起一聲震天動地的熊吼,刺耳的音浪震得數百米的林木哢嚓哢嚓斷裂不少,接著從地上站起一頭五十丈高小山似地大黑熊,笨重的身子走了幾步,雪地上響起轟隆轟隆的巨響,這頭黑熊突然淩空一躍在萬米高空,一雙眸子中露出瘋狂笑意,扯開嗓子怒吼三聲“木真子丟大人了,家裏讓人連鍋端了個空啊……”,放肆地笑起來。
這話音落在方圓十幾萬裏的眾多武者修士耳朵裏,早已是信了七八分,這半日裏數萬裏內的大小宗派中各色修士都是驚異不定地望著摩雲峰方向傳來的動靜,那般暴烈的衝突,讓這些修士納悶是什麼人惹惱了木真子,竟然讓他追殺數萬裏,同時耶暗暗佩服這名修士的實力和速度,竟然在很短的時間裏遁出數萬裏之遙而沒有被殺死,不過當最後一陣能量波動之後,眾人皆以為此人死在了木真子拳下。
飛熊王的這一吼,頓時讓眾多修士猜測了七八分準,想來必是有人偷竊了摩雲峰靈藥奇珍,這些人壓根不會相信什麼人會將摩雲峰的靈藥整個兒搬光,所以當數萬裏外的修士遠遠眺望高聳的摩雲峰已經成為禿頂後,皆是住了嘴巴駭異。
“好大膽啊,竟敢偷竊摩雲峰——”
“好一個不怕死的,好一個夠狠夠絕的,竟然將整個山頭都削了一塊!”
“有命去偷,沒命享用啊,那人恐怕早就被木真子前輩轟成渣了。”
“不見得啊……”
……憑了煉虛期修士恐怖的神念,數十萬裏內的一切聲音盡落耳中。此時飛熊王在空中變作一個三丈高的壯漢,聽到這些聲音頓時放肆大笑起來:“木真子,看你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啊,嘖——”
木真子冷哼一聲,甩動袍袖,漆黑的長發在空中發出淡淡的青光,一步跨出去便到了飛熊王身前十丈遠處,冷冷道:“此人竟敢到我摩雲峰偷竊,真是好大膽子,必定不是東荒修士,你這黑熊看出什麼可疑之處沒有?”
“嘿嘿,木真子,你這破山沒有設半點陣法禁製,你真是傲氣的很啊,以為天下修士怕了你們青木宮麼”,飛熊王一陣挖苦見木真子嘴角抽動見好就收,嘿嘿笑道,“這個麼,此人的確不是東荒修士啊,我老熊看嚒,八成是大夏皇朝的人啊,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啊!”
飛熊王眼珠子一轉,憤憤不平地確定此人必定是大夏皇朝的人,是大夏皇叔姬太薑對青木宮的挑釁。
但是木真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聽信,尤其是這頭狡詐的黑熊更是不能輕易相信,沉吟道:“應該不會吧,若是針對我而來,怎麼會派一個還未凝結元神的金丹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