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聲音幹擾了姬太薑,凝聚的拳勢有了一絲縫隙,宛如飽滿的瓷瓶中破了一個細微的小洞,裏麵的水傾瀉/出來,“大勢皇拳”的拳勢已不圓滿,於是姬太薑收起了拳頭。
王童兒知道姬太薑並沒有動殺心,所以他的拳意便有了回旋之餘地,所以才會被外人打斷,雖然如此,卻宛如一場大戰劫後餘生一般,渾身戰栗不已,元神疲憊肉身酸麻。
“原來是你,天機子”,姬太薑淡淡一語,道破來人身份,卻是有些可惜道,“你來得早了”。
天機子一口酒灌下肚子,砸砸嘴唇笑道:“不早不早,剛合適而已。”
“你多事了——”姬太薑有些不快道。
“哪裏多事,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小兄弟便要受重傷了,嘿嘿……大勢皇拳,禹皇傳下的拳法,果然厲害!”
“哼,老家夥你忒多事了,若是這小子能經受住方才壓迫,便可更上一層樓。”
天機子嗤嗤笑道:“若是不能呢?今日便命喪於此麼?”
姬太薑冷哼一聲,對王童兒道:“少年人,你崛起於北冥安西城,一路和劍宗、赤陽門、雲嵐宗交惡,從紅雲老祖手中逃脫,又在東荒鬧出這許多事端,短短三年時間竟然從一個先天修士突破到元神境界,簡直是駭人聽聞,我早就想來瞧瞧你是何許人也……”
王童兒沒有言語,眸子沉靜,等待下文。
天機子嘿嘿笑道:“那麼你發現什麼了呢?他是三頭六臂還是什麼仙界大能轉世呢?”
姬太薑突然淡淡一笑,微微一頓後才道:“都不是,我觀此人命格來曆雖然神秘,但是他絕不是什麼大能轉世!”
“哦——”天機子聽得此言突然放下到嘴邊的葫蘆,詫異而又喃喃道,“真有此事?果然如此麼……”
“那還有假——你該相信禹皇留下的三元皇極經的推算吧”,姬太薑淡淡道,“觀此人身相不凡命格尊貴,不過不知為何身相命格又有些矛盾衝突,實在是萬古奇聞……”
王童兒,這位表象年輕之極的少年郎,此時早就驚駭之極了,隻不過是壓抑了心中的不安,強打精神聽完兩人的對話,姬太薑竟然能將從他的身相命格中看出蹊蹺,令他那藏匿在心中的秘密幾乎呼之欲出了。
不過天機子困惑一陣之後還是微微一笑道:“那麼,你找他來難道就是為了一觀麼?”
“當然不是——”,姬太薑虛手波動空間,一層層蒙蒙水霧一般的波動之後才麵無表情道,“少年人,你自出道以來便直接間接與大夏我作對,如今我掃平神洲指日可待,你如此少年英俊,何不與我共圖大業?”
王童兒眯了眼睛,姬太薑這話說得有些委婉了,既是邀請,亦是警告,告訴他莫要多事,一念及此,嗬嗬笑道:“武王說笑了,我平生所求不過逍遙自在而已,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若是有人向我尋釁,我自然會以毒攻毒以牙還牙,有仇報仇有冤報怨……”
王童兒的話也很明白了,他無意於大夏和宗派界的事情,但是誰要是和他作對.必然會傾盡全力報複.
姬太薑威嚴的臉上沒有多少多少變化,仿佛王童兒的態度在他預料之中,微微頷首道:“少年人,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大夏統一神洲的步伐不容有人打斷,任何人想要破壞人道大業者便是逆天,仙道懲罰不會是雷劫那麼簡單,你可要記住了。”
“嘿嘿,難道除了你們,仙界還會出手不成?”王童兒淡然一笑,凝視著姬太薑道,“那我也告訴皇叔閣下,想來在下的出身你打聽到了幾分,我隻求你莫要騷擾他們……如果他們有什麼差錯,小子定然與你周旋到底。”
姬太薑突然眸子一張,兩道神光射出老遠,掃過這少年人的上下,沉聲道:“你敢威脅老夫?”一股磅礴的氣勢爆發,排山倒海般轟擊過來。
王童兒寸步不讓,眸子衝滿冷意道:“有何不敢,皇叔不過勢力龐大權柄在手而已,吾有何懼之!”
姬太薑哈哈大笑不已,突然冷冷道:“不妨告訴你,本王來時早就命驃騎將軍獨孤成去了北冥,想來此時那些賤民早就被押解到了中州皇城!”
“你——”王童兒聽得此言,突然一股怒意勃然而發,凝聚全身法力的拳頭轟了出去——
“不可——”天機子驚呼一聲,突然張開大手蘭向王童兒,但是為時已晚,這少年的拳頭已經在姬太薑麵前數尺之遠。
“來得好——”姬太薑淡然微笑中一動不動巍然屹立,當王童兒的拳頭貼到胸前的時候,一隻拳頭輕輕迎上,聽得啪地一聲,王童兒悶聲慘哼,蹬蹬蹬不斷後退,知道數十米之後才停下來,啊地噴出一大口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