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孰真孰假(1 / 1)

午後,陽光溫熱,傾暖閣裏一片沉寂。

以往,上官雲清在午後總會小憩一會兒,今天卻怎麼也睡不著,從軟塌上坐了起來,翻著手邊的詩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低歎一聲,走出屋子。

前院內,嫣兒和蓮兒兩個丫頭正蹲在一塊空地上,不知在忙些什麼。上官雲清走了過去,兩人許是太過專注竟是沒察覺到。

隻見她們低著頭,旁邊放了個小籃子,裏麵有許多青綠色的幼苗。兩人具是將衣袖高挽。嫣兒正小心翼翼地從籃子裏取出幼苗,將它遞給正手拿小撬,埋頭專注於種植的蓮兒。

上官雲清也不禁疑惑,蹲下身來,看著籃子裏的幼苗,問道:“這是什麼?”

許是被來人嚇了一跳,兩人身子具是一顫,蓮兒連手中的小撬都扔了老遠。“嚇到你們了嗎?對不起!”見她們如此模樣,上官雲清好笑道。

見是主子,兩個人連忙起身行禮,上官雲清笑了笑,示意她們繼續。

“小姐,這是梅樹,小姐不是很喜歡梅花嗎?以前大少爺每年都會讓人在小姐房前種上一棵梅樹的。”嫣兒一邊忙著,一邊答話。

聽她提到上官無敵,上官雲清心裏一暖,似是好久沒有見到大哥和二哥了。

以前她還在上官府的時候,問過大哥,為什麼每年都隻種一棵,一起種上不是更省事嗎?其實那時她想說的是每年都要讓人過來種植,澆水,很麻煩的。可是大哥總是笑著不理會,每年依舊如此。直到自己出嫁前,閑暇時數了一下,十七棵,不多不少。

現下想著心裏竟是一陣心酸,今年大哥可還會差人種上一棵呢?房前的梅樹還是十七棵嗎?還是說永遠都隻有十七棵了?

見上官雲清一直蹲著,靜默不語,蓮兒怕她蹲得累著了,起身為她拿了一張小木凳,上官雲清含笑謝過,繼續看她們栽種。

蘭若殿裏。

蘭妃越等越心焦,就擔憂皇上忘記了,不會過來。

就在這時,常公公獨特的尖銳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隨之傳來的是下人們的磕頭問安聲。蘭妃趕緊走出去迎接。

一道亮紅色的身影映入眼簾,下朝後豐景澈已經換了一件紅色便服,頭發高束並用紫玉發冠固定,越顯意氣風發。

“臣妾給皇上請安!”蘭妃彎下腰,柔聲開口。

“愛妃...愛妃請起吧!”望著眼前之人,豐景澈卻是一愣,眼前一晃而過的竟是國宴上那道青色秀美的身影,原本交叉置於背後的雙手不由得伸過去,扶起了眼前之人。

“皇上!”隻一聲,豐景澈的雙手重又收了回去,眼神越發深邃,語氣也變得淡漠:“愛妃,找朕過來,可是有什麼想說的?”邊說著,邊走進了屋。

蘭妃自是聽出他語氣中的疏冷,內心更是局促,隻是麵上依舊柔和,不答反問:“皇上,可否先把臣妾的書還給臣妾?那可是臣妾最愛的一本書。”為他倒了杯茶,慕容蘭隨之坐下。

“哦,是嗎?朕還以為你是不想要了呢!朕可不是特地為你送書來的,你可知,朕最討厭哪種人?”輕呡了口茶,豐景澈悠悠開口,一雙深色眼眸更顯深邃。

慕容蘭身體不由一顫,周圍的空氣似是愈加寒冷,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

瞥了眼身旁沉默著的人兒,豐景澈重又開口:“朕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拿著朕的東西來威脅朕的人!”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碎落一地。慕容蘭一驚,猛得抬頭,似是要說什麼,卻無話可說,盈盈跪下。

的確,慕容蘭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做法卻是在變相逼迫皇上過來。每張被她折疊的紙上,都用紅色墨水圈出了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君若不來,妾當自毀”這八個字。

她在用極端的方法去賭他的於心不忍,可是她並不後悔,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她還會這樣做,她受夠了這種自怨自艾的日子,她要重新奪得聖寵,她要讓所有看她笑話的人付出代價!

“愛妃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朕隻是開了個玩笑!”親手扶起蘭妃,豐景澈笑道,隻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柔軟,慕容蘭舒了一口氣,自己終歸賭贏了,隻要能讓皇上今晚留這,明天所有的傳言自是不攻自破,一切又當回到從前。

“臣妾謝過皇上,皇上沒來的這段日子,臣妾可是日思夜想著呢!”順著那雙手,慕容蘭竟是跌進了他的懷抱,豐景澈也沒有推拒,反是摟得更緊了,指腹輕撫過那雙略顯蒼白的臉龐,眼睛裏溢滿了溫柔。

“皇上今晚可要留在這陪臣妾,許久未見,臣妾有好多知心話想和皇上說!”雙手圈住他的腰身,慕容蘭柔聲笑著。留住人才是最重要的。

豐景澈卻隻是撫摸著她的臉龐,並未回答,似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