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上官雲清沉吟出聲,讀多了美麗的詩句,最讓她心動的還是這句,倒不見得寫得比其他好,隻是這意境讓人身臨其境。一切景物都像是從畫中走出一般。記得這句詩她曾經和大哥商討過,大哥卻是不以為然,說它是用詞堆砌,意境膚淺,是閨閣之語。
那時她很是喜歡讀林逋的詩句,很是欣賞他那種“以梅為妻,以鶴為子”的高潔,對於他所作的這首《山中小梅》更是癡迷,認為它是七律中的佼佼者。因而對於大哥嗤之以鼻的態度很是在意。為此還和他爭論了好久,引經據典,直逼得大哥收回了開始的言論,還在她的見證下指天向林逋道了歉。
想到那時的生活,除了琴棋書畫便是與大哥二哥一起討論一些無關的小事,簡單自在。雖說女兒家是遲早要出嫁的,可是回憶起以前在家一起過年時的場景還是不免感傷,此時的他們會不會想到外麵還有一個我?
“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喃喃低語,不知是對月,還是對人。
“當時如何,現在又如何?”豐景瀾好奇道。遠遠就瞥見她一個人坐在石階上對著月亮發呆。為了不驚擾到她,還刻意放重了腳步,誰知道走到她跟前,她都未發覺。
“王爺!”上官雲清抬眸望向來人,認出是他後重又低了頭去,隻低低喚了一聲。
豐景瀾也一撩衣服坐在了她旁邊,朝她那裏挪了挪,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見她隻是沉默不語,豐景瀾故意想讓她開口。
上官雲清沒有看他,淡淡開口道:“王爺也說了,當時隻是當時,至於現在,王爺應該清楚。”
“可是我很好奇你的當時,因為你的當時裏沒有我。”不知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你的當時裏不也沒有我嗎?”上官雲清好笑地望向他,其實他們的過去都沒有彼此的存在。
“也對,這才公平。你的當時我沒來得及參與,而你的現在和以後我都會奉陪到底,記住了,也隻能由我陪著你。”握住她的手,豐景瀾直直望到她的眼睛裏,說出的話倒像是威脅。
上官雲清莞爾,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她的良人,可是自己偏偏為他失了心。
“你,”也是,猶豫了會兒,到底沒說出那三個字,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心裏清楚知道,他不會一輩子都隻守著她一個人的。他們之間的緣分能走到哪就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