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景瀾原本擔憂的神情在聽了她這句話後,盡數褪去,原來,原來如此,豐景瀾沒有看她的眼,自嘲一笑,“你怪我。”
上官雲清搖搖頭,“不敢,雲清隻是想不明白為何你不放過她們,不說其他,她們是你的表妹啊。”
豐景瀾依舊漫不經心,神色是她看不清的淡漠,“表妹又如何,親兄弟尚能反目,更何況隻是表親。”
上官雲清冷抽一口氣,望著他冰冷的眉眼,語氣越發急促:“可是長樂她還是個孩子,她並不想這樣的,你怎麼忍心連她一起設計?還有即便長平她做錯了,可是你為何就不能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沒了雙腿,你讓她以後怎麼在深深庭院裏生存?你知道她為何會想著傷害我嗎?這些你都有考慮嗎?”
豐景瀾抬眸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聽著她的控訴,等她講完了,才沉聲開口,“長樂,本王已經放了她一馬,至於她姐姐,本王絕對不會容忍,不論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她傷害了你,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必須為她的錯誤付出代價,上官雲清,你太過天真了,收起你那悲天憫人的心腸,不是所有的錯都值得被原諒,她傷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懂嗎?”
上官雲清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這個在談笑間就能殺人於無形的男子,忽然覺得他好陌生,好陌生。“王爺,雲清不懂你所謂的道理,隻有一點,被傷害的人是我,有資格原諒的也隻有我,不是嗎?”上官雲清彎了嘴角,淡淡反問。
豐景瀾嘴角的冷笑更深,聲音更是凜冽至極,“看來是本王越俎代庖了。王妃古道熱腸,樂善好施;本王滿身肮髒,罪孽深重,是本王玷汙了你,本王罪不可恕。”一拂衣袖,豐景瀾大步走出了屋子,伴隨著“碰”地巨響,桃木門緊緊閉上了。
偌大的屋子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上官雲清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裏滿是失落,明明是他的不該,他一走了之,好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一樣。他為什麼就不能相信別人一次,僅憑一次錯誤就否定別人的全部人格,那這世上還有好人嗎?
“王妃,王爺他,”蓮兒循著動靜走了進來,之間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王妃一人垂眸坐在軟榻上,哪裏還有王爺半個人影。這兩個人,怎的又鬧翻了?
上官雲清隻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不知。”繼而又繼續捧起了被她擱下的書。
蓮兒看著她這副淡漠的神情和慘白的臉色,隻剩無奈的歎息。
夜色清涼,月光稀疏,隔著薄薄的雲,灑落一地寧靜。
薊州最大的青樓百媚閣內,笙歌豔舞,滿堂春色。
“王爺,您醉了。”一旁執刀立在豐景瀾周圍的夜獄輕聲勸慰,王爺也不知受什麼刺激了,從王妃那兒破門而出後便來到了這裏,一進樓也不吭聲,徑直坐下喝酒,還趕走了前來招呼的一眾姑娘,可是有些歌姑娘仗著他喝醉了,上來拉拉扯扯的,就差整個人貼到他懷裏了,他還無動於衷,自顧自地喝酒,一壺接著一壺,想消愁也不帶這麼個消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