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瑾聽得心馳神往,笑言道:“前日與聖人對弈,聖人無意言及今年科舉知貢舉將由裴尚書擔任,如此來,前來應舉的士子豈不是有福了?”
“是啊,裴公剛正無私人盡皆知,對於有才能的士子來講,今年科舉的確會輕鬆不少。”蘇味道微笑頷,有種與榮俱榮的感覺。
告別蘇味道後,已是夕陽西下了,6瑾踏著暮鼓聲進入永寧坊坊門,心裏麵卻是思忖不止。
他曾聽老師孔誌亮言及,尋常寒門士子若要得中科第,須有先賢名達的推薦和知貢舉的賞識,若無此二者,要登第就比登還難,因此,士人們來到長安後,都是奔走權貴公卿之門,求取賞識累計聲望,從而能被知貢舉所知所識。
如今,他的身上有著一封裴道子親筆寫給裴行儉的推薦書,6瑾相信憑借此書,裴行儉一定會對他記上心頭。
不過,6瑾生不喜歡前去權貴之前阿諛奉承,也不屑與知貢舉結成那樣的師生關係,在他心中,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隻有對他有照料養育之恩的孔誌亮,才是他真正的老師,倘若為了考取進士又拜在他人門下,豈不是鼠兩端毫無原則可言?
況且裴行儉個性剛正量才取士,6瑾相信憑借自己現在的學問,考取進士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
心念及此,6瑾不由放鬆了下來,更將裴道子那封薦書拋在了九霄雲外,將許多士子視如珍寶的與知貢舉打好關係的機會,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回到錢家,不僅是錢夫人和錢秀珍母女皆在,就連平日不多見的錢多也在家中。
眼見6瑾日落西山方才歸來,錢多立即不滿嚷嚷道:“好你個6七郎,我們全都在等著你吃晚飯,為何竟這般晚歸?”
6瑾還未開口,錢夫人已是笑眯眯地搖手道:“大郎啊,人家七郎可是朝廷命官,公事繁忙晚歸有什麼好奇怪的,來來來,七郎快坐下吃飯。”
6瑾落座在末位那張長案後,拱手笑道:“多謝夫人,今日同僚做東,已是吃過了。”
“哦,同僚做東?金家二郎可有前去?”錢夫人立即好奇一問。
6瑾略一躊躇,如實言道:“今日做東者正是金效白。”
聞言,錢多憤憤不平地開口道:“阿娘,那金效白真不是個東西,竟在婚前就納了一房妾侍,如此一來,置妹於何地?也隻有你們能夠看得下去。”
錢秀珍已聽6瑾言及金效白與何四娘之事,心裏麵雖有些吃味,但還是頗能理解,輕歎一聲言道:“算了阿兄,金家二郎也是風流男兒,況且區區妾侍,豈能影響到我以後正室夫人之位?”
錢夫人深有同感地點頭道:“二娘得不錯,男人嘛,風流多情也是常理,況且金家二郎乃是官身,納妾更是稀疏平常不過,隻有他以後能對二娘好,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