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
徐根坡大聲喝道,隻不過好像已經晚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眼前這幫小年輕的,都是一群不能激的漢子,此刻場麵好像已經有些失控,一些小年輕漲紅著臉龐叫罵道:“王八蛋,今天不整死你,我他媽跟你姓!”
說著,便直接衝了過來,蔣塵皺著眉頭,心疼的看了一眼被踐踏的藥苗兒,然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說起來他對這幫血氣方剛的青年並不反感,他們即便已經成年,但是無非秉承的還是抱團的原因,有個人被欺負了,那麼兄弟們啥也不顧也得找回場子來。
不過那些大老娘們兒的嘴巴真是狠毒,連他聽得都覺得耳根子發熱,也難怪這幫人惱羞成怒了。
“住手!”
徐根坡大喝一聲,然後扔下了那半截兒香煙,臉色也難看之極。
如果真的發生大規模械鬥,那麼他這個村長也就幹到頭兒了,雖然他並不指望這這個職位撈什麼錢,但是對於一個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個貧困村兒裏的漢子來說,這就是榮耀。
不能被剝奪。
蔣塵卻是走上前去,動作慢條斯理,不溫不火,然後看著那個臉色通紅的青年一拳頭掄過來,卻是躲也不躲,直接迎了上去,一手探出,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卻是輕飄飄的扣住對方的脖子。
蔣塵的動作很簡單,甚至看起來很隨意,但是隻有那個被蔣塵扣住脖子的青年才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強壯的家夥,身體當中擁有的強大力量。
自己掄圓了的一個拳頭,他竟然能輕飄飄的接下來,站在畦上,身子隻是微微晃了晃,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蔣塵扣著對方的脖子,然後才道:“說實話,我並不是很討厭你們……”
片刻,鬆開手掌,然後退後半步,拉開距離:“但是也希望你們別太過分,事情鬧大了我無所謂,但是你們可別後悔……”
蔣塵的語氣永遠都是那麼平靜,甚至帶著一點兒誠懇,虎哥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本以為帶著十幾個人過來是耍威風,但是現在卻發現,這個小子,實在是塊兒難啃的骨頭。
全村兒人都出動了。
什麼時候,紅林鄉的人,都他媽這麼的抱團兒了?
“你們走吧……小塵兒的事兒,我們會處理,到時候我給你們個交代,你們看,這樣成不成?”
蔣塵的出手,或許並不驚天動地,但是卻也足夠讓一兩個青年舉足不前,畢竟他們不傻,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麵目白淨的家夥好像是練過,對於一些一直到靠力氣打架的村裏漢子,練過兩手的家夥,即便看起來再好欺負,心裏也未免沒有一點兒忌憚。
“那你記著你說的話……”
虎哥兒聞言臉色難看,哼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這就是場麵事兒了,到時候徐根坡交代,給誰交代?一個村長,即便再不重要,好歹也是一個村子的頭兒,犯得著和他一個小混混兒交代麼,不過這是明麵兒上的話,大家也不至於無聊的去揭開。
虎哥兒擺了擺手。
能讓一個村長,說出給自己交代這樣的話,即便今天看似吃了虧,其實也賺了麵子。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準備離開。
一些大姑娘老娘們兒也自動的閃開一條路。
眾人悉悉索索的說著什麼,大抵就是鄙視這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爺們兒們,不是帶把的漢子,倒是讓幾個剛剛二十出頭隻是跟著大部隊打醬油的小年輕磕磣的麵紅耳赤。
隻不過片刻,人群當中的悉悉索索聲便戛然而止。
就如同一個正準備引頸長鳴的公雞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
村落的羊腸小道之上,一輛黑色的車子穩穩駛來,車子輕壓在厚實的泥土路上,揚起了淡淡的灰塵,灰塵在陽光下仿佛有型的風一般飄飄揚揚,車子特有的發動機聲音,讓一幫人忘了說什麼。
他們不是沒見過車子,但是卻清楚,有車子來村兒裏,那一般是有大事兒,畢竟路況不好,一般也鮮有人會舍得自己的座駕去顛簸受苦。
車子漸漸行駛著,待到人群前,戛然而止。
車子還發動著,擋風玻璃在陽光下有些晃眼,眾人都眯起眼睛來,不過片刻,瞳孔卻略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