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燭光,冰冷的龍椅,伴隨著月色刺骨的寒風。
原本寬敞的大殿在此時顯得有限擁擠,人很多,卻沒有一人有所動作,連出氣聲仿佛都沒有。
靜,寂靜,死寂,枯寂,仿若無人,仿若鬼蜮。時間在流逝,燭光在搖曳,死寂依舊,冰冷依舊。
長時間的跪伏讓雙腳開始充血,讓雙腳開始發麻,讓雙腳開始不似自己所有,讓雙手開始微微顫抖。
壓抑著身體的本能,壓抑著心底的恐懼,壓抑著內心的惶恐,蕭浩將自己高傲的頭顱深深的埋在地上,不敢有絲毫的抬頭舉措。
冷汗一滴一滴的從額角滑落,從額角滑落到下巴,從下巴滑落到淡藍色的官服衣領,在從衣領滑落到地上,在冰冷的地板上落下一點兒痕跡的同時,很快的消失不見。
這不斷滑落的汗就如同蕭浩此時此刻的心一樣,他的心也在不斷的不斷的甚至於越來越快的向下滑落,眼看著就要滑落到地獄去了,卻絲毫轉機都沒有。
他蕭浩是楚國的大將軍,護國大將軍,在楚淩峰還沒繼位前就是,在楚淩峰的老爹先皇還沒繼位前也是,在先皇的老爹還沒繼位前依舊是。
他是三朝元老,地位尊崇,他家在這楚帝國裏也是排的上號的大家族,原本他是不可能有什麼事兒的,原本就算是楚帝國滅亡連他也不會有什麼事兒。
畢竟他已經老了,他的歲數比三四個楚淩峰加起來還要大,因此戰爭的事情輪不到他上場,因此就算事情敗壞到何種地步,他也應當不會有事兒。
可惜,這隻是原本而已,在早前的時候,在局勢開始出現轉機,出現反轉,出現優勢的時候,在當今皇帝楚淩峰點將的時候,他站了出來,他推舉連他家族的子孫,蕭飛,原值陵裏縣的蕭飛。
當時因為局勢大好的緣故,這統軍之人的競爭很激烈,若是按照資曆等等的來的話,他家族裏的那個後背是絕對不可能競爭的了的。於是乎在對自家家族後輩的無限信任之下,他親自擔保,他在楚淩峰麵前立下了軍令狀,與似乎到了最後,當那八百裏加急的緊急軍報送到楚淩峰的麵前,當深更半夜楚淩峰將所有朝臣著急起來的時候,當他麵對麵無表情的楚淩峰,當楚淩峰冷著臉將那皺皺巴巴的軍報扔到他的麵前的時候,他嚇著了。
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誇下海口的,當初他可是將他那後輩誇的天上少有地上全無的,當初他可是頂著一眾壓力,頂著皇帝楚淩峰的暗示,頂著得罪楚淩峰等人的風險將他那後輩給推上去的。
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他的下場已經不需多說,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就算看在他歲數的份上,看在他三朝元老的份上,看在當時的從龍之功份上,他自己無憂,他的烏紗帽也沒問題,但可以預見的是,今後他的家族可就難過裏,可以預見的是,他估計會被強行回家養老。
回家養老啊,這無異於是讓他去死,在失去裏這個職位的庇護,在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在家族被大勢打壓甚至於滅絕的情況下回家養老,他還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