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唯名與器不假與人,皇帝這個名器啊,果然還是拿在自己手裏靠譜一點。
清憐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在第二年的開春,在那元宵燈會將來之際,在那朝堂之上,在那滿堂諸公的目光當中,清憐臉色平靜的坐在珠簾後,臉色平靜的望著那坐在龍椅之上的楚淩峰。
此時此刻的楚淩峰臉色蒼白,神色當中有些淒苦,她怎麼也沒想到,怎麼也沒想到清憐竟然會這樣想,更加沒想到清憐竟然真的這樣做。
她難道就不知道他有多喜歡她嗎?她難道就不知道他到底為她做了多少的事情嗎?她難道就不知道她為了她放棄了多少的東西嗎?
楚淩峰心裏一聲聲的質問著,然而這並沒有什麼作用,而且他當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愛清憐?恐怕不見得,若是他當真如此愛清憐的話,怎麼可能娶那麼多妃子?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對清憐不聞不問?怎麼可能對清憐產生懷疑?
就算他真的愛清憐,那愛與白衣相比也肯定是多有不如的,至少在清憐看來是這樣。
“請陛下宣讀”從身旁小太監手中將一張明黃色的聖旨拿在手中,楚淩峰看了看,嘴角的苦澀與不甘更加的濃鬱。
通篇華麗的辭藻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兩個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字,’退位‘。
這是想讓自家退位讓給清憐啊,手拿聖旨環視了殿上眾多大臣一眼,望著他們那眼神,那表情,楚淩峰嘴角的苦澀與不甘越發的濃鬱了。
這苦澀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最終和越來越濃鬱的不甘一起化為了憤怒,惱怒,羞惱。
他怒,他怒那些大臣的無視,他怒,他怒清憐的心狠,他怒,他怒清憐的絕情。
憤怒的火焰在胸中升騰,最後騰的一下噴薄出來變為了實質上的動作,他一把將那聖旨拿在手中,然後扯爛,撕碎。
他知道,他知道他這樣的做法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到了最後該退位依舊得退位,清憐依舊會坐上原本屬於他的位置之上,但那又如何?難道為此他就不能夠做出反抗了?
他憤怒著,咆哮著,猙獰的麵孔猶如瘋魔般。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清憐從珠簾後麵走了出來,揮了揮手讓兩個向著楚淩峰走過去的力士退到一旁,他則臉色平靜的望著楚淩峰,深深的望了一眼,再然後就轉過頭去,揮手之間剛剛下去的兩個力士就再次走了上來,並將楚淩峰給帶了下去。
楚淩峰掙紮,然而他的掙紮並沒有多少的作用,在最後他依舊被那兩個力士給帶了下去。
在楚淩峰被從龍椅上拉下來後,清憐笑著,沒有絲毫愧疚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龍椅之上。
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俯視著下方眾多的大臣,清憐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她無視了叫嚷的楚淩峰,環視了一圈殿上的諸公後,扯著嘴角開口到“那麼,哀家就要廢帝了!”話語之間一堆堆的親衛從大殿之外走了進來,利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