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莫府。
雕得古拙的大門洗卻了鉛華,在百年風雨中靜靜屹立,看著人來人往,朝代更替。沒有華麗的的裝飾,亦沒有威風凜凜的石獅,就連門扣也是呆板的生了鏽的廢鐵。大門之上有一牌匾,紅木的麵,黑色的字。筆鋒清俊飄逸,乍看間,翩若驚鴻。“莫府”二字便這樣張揚地躺在平凡的牌匾上,顯得格格不入。
一般外來之人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總是隻顧著看四周華麗的府邸,或是被小販的叫賣聲吸引了去,唯獨遺忘了這座看似破落的宅院。然而本地人卻會在途經此地時,不經意地駐足停留,隻因,它是莫府。哪怕洗盡鉛華,它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莫府,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莫府的門前終年冷清,與對門的蕭府形成了鮮明對比。還記得,曾有人路遇此中,不明所以,竟大放闕詞,言那蕭府如日中天,但對門的那家卻未免有些晦氣,太過蕭瑟,陰氣亦太重。語音未落,此人便已與世長辭。自此以後,眾人對莫府更是敬而遠之。
而今日的莫府卻與往日有所不同,黑壓壓的人群擁在四周,密不透風。
但見莫府門前跪著一位紫衣少婦,旁邊站著個粉雕玉琢的孩童,約莫隻有五歲。那孩童紮著雙環髻,粉撲撲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閃爍著不染世俗的純然。但細細看去,便會發現,孩童秋水無塵的杏眼下有一顆淡褐色的淚痣。
“快看!莫府後人特有的淚痣!”也不知是誰突兀地叫喊了句,眾人這才幡然醒悟,看來又是場豪門私生子的戲碼。可惜,地點有些不對。頓時,鄙夷、同情、諷刺、歎息、幸災樂禍的眼神紛遝而至。
紫衣少婦在感觸到身後灼人的目光時,隻覺芒刺在背,瘦弱的身子微微一顫,皓齒咬上毫無血色的唇瓣,沁出絲絲血斑,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血花朵朵,唯美而妖冶。
而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身旁的孩童時,水眸瞬間溢滿柔情。她的不語。思此,衣袖下白皙的手掌緊緊握成一團,隱有青筋跳動。
她的不語,不能就此承擔野種的罵名。她可以當罪人,但她的不語,絕對不行!
每思及此,白霜淺的心總會帶著淡淡的痛,那痛,雖不致命,卻深入骨髓。
而一旁的不語則靜靜地呆在母親身旁,小臉上波瀾不驚,不知是不懂,亦或是太懂。
看著如斯平靜的不語,躲在暗處的王管家不由得一驚。或許眾人隻當她是不懂,所以平靜。但憑借著王管家多年來的識人本領,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深藏不露。當這個直覺呼之欲出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但那個女孩身上的那種恬靜淡然的氣質實在不是一個六歲孩子該有的。
不過不愧是在豪門深院裏滾爬數十年的老仆,不過須臾,便衡定了各中利益。旋即轉身,身影不久便沒入了假山花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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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感覺沒人看…於是乎…親們,如果有在看的話,請冒個泡證明存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