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這段時間都在長安做些什麼?”王莽問田立。
“大郎君每日到其師吳章學習五經,又與呂寬,薛況等名士討論經義。往來的大多是儒生。”
“吳章不曾出仕,不懂為官之道,就會聖人之言。薛況有才無德,不可深交。呂寬乃是長孫的妻舅,不去幫他的外甥女,卻忙著跟長孫與大儒交好,呂寬是不是想出仕?”
“長孫有沒有求見太皇太後?”王莽問道。田立低頭不語。
王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出來:“成都侯前些日子來信,說贏了幾匹馬,要送給本侯,本侯這就給他寫信,讓他送兩匹過來,作為三郎君的賀禮。”
“賀禮?”
“三郎明年滿十八,可以舉行冠禮了。崔老先生也說,三郎該學騎術了,若是出行坐馬車或騎驢,會遭人恥笑,對出仕不利。”
“啟稟君侯,三郎君派人通知,明日回府。”外麵有人大聲稟報。
“夫人知道了嗎?”
“已經有人前去通知。”
“本侯知道了。”王莽看著田立笑著道,“今天一大早,新野令就差人送信說,三郎扭送了二十多個犯事之人到縣衙,為本縣之楷模。”
田立也笑道:“新野令可以安心地過個年了。”
王莽拍了拍案幾:“收容流民本侯不反對,這個姓鄧的匹夫真是該死,收了那幫遊俠兒的孝敬,縱容他們為非作歹,卻要由本侯來擔這個惡名。若不是三郎主動要求打理這個莊子,本侯還不知道要被騙多久。結果新野縣要把人帶走,三郎還為之求情,說他有首告之功。免於受罰。”
“三郎君與夫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不願牽連過多。”田立答道。
王莽拿起一卷竹簡:“心地善良者的下場,都在這記著呢。魯隱公心地善良,不願做國君,結果被下臣給殺了;吳王僚放過了公子光,被專諸暗殺了;韓信不願造反,從楚王變成了淮陰侯,最後被滅了九族。申生居內而亡,重耳居外而生,神靈給你的機會就一次,你浪費了就失去了神靈的庇佑,你不殺人,人就殺你。”王莽說完,放下竹簡,“心地善良隻有死路一條。”
王莽又拿起幾枚竹簡:“心地善良當的了三朝老臣?如今三朝老臣免的免,死的死,已經不多了,老狐狸孔光把孔夫子的圓滑學了個十足使也隻能自保。平當也想自保,但陛下這麼派人‘慰問’一下,以平當多病之軀,再加上這番驚嚇,很難熬過明年春天了。到時三朝老臣又少了一個,剩下的大臣大多是先帝提拔的了。”先帝性子柔弱,朝中大事都交給王家決定。王家可謂一手遮天。
田立回到家裏,不住的歎氣。夫人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田立起身看看外麵,關上門,對夫人小聲道:“君侯對長孫不滿了。更可怕的是崔老先生在幫三郎君說話。”
“君侯會廢長立幼?”
“現在隻是警告,結果如何要看長孫的應對。畢竟君侯把自己的心血都放在了長孫身上,三郎君能走多遠未為可知,還要再觀察一陣子;再說君侯是一個重視長幼尊卑之人。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不會輕易廢長立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