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主走後,一直在旁邊默不出聲的田大郎開口問道:“杜掌櫃與綠林山交易會不會出事?”
“我還以為你要一直閉口不言呢,”王安調侃了一下田大郎,“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太守如果要抓若縣這些人,早就動手了。我相信若縣這些豪門大族應該跟太守談好了條件。隻不過若縣這些人現在是驚弓之鳥,想要找人試探一下太守。”
“太守為何不會追究此事?”
王安把地圖推到田大郎的麵前,點了點:“綠林山位於三郡交界之地,想要解決它,需要南郡、南陽郡和江夏郡一起動手,這要荊州牧出馬才有可能。況且,綠林山遠離江陵,而水寇就在江陵附近活動,威脅到江陵的豪門大族的利益,而江陵的豪門大族的勢力不是若縣和當陽這些土豪能比的,太守隻有得到江陵豪門大族的支持才能坐穩這個位子。眼下綠林匪對太守來說乃是癬疥之疾,水寇才是心腹之患。”
“何況剿匪是要花錢的,為了對付水寇,南郡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若是出了綠林匪,從襄陽到若縣,正好以防備綠林匪為名,名正言順地減少上繳給太守府賦稅。那些賦稅還不是要加到江水一線的幾個縣,尤其是江陵,那幫江陵豪族又豈肯吃虧?雙方肯定會為此爭鬥不休,太守就忙著和稀泥了,哪還顧得上剿匪?”
田大郎不管懂沒懂,點了點頭:“前任蕭太守呢?江陵城的百姓都說蕭太守到了以後,盜匪就平定了。”
田大郎願意學,王安也想炫耀一下:“蕭育年逾古稀,又是孤身上任,還能親自領兵上陣不成?還不是下麵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下麵的官吏說盜匪已經剿滅了,蕭育難道能親自驗看屍首?蕭太守也知道下麵的官吏在欺騙自己,蕭太守最大的依仗就是蘭陵蕭氏的名頭,以及蕭家的親朋故舊,徒子徒孫。畢竟蕭家官居二千石之位的也有六七人之多,給那些弄虛作假的官吏一些懲罰還是做得到的。這才導致了江陵豪族的不滿,以生病為由把蕭太守免職”。
“父親為何不在家裏用餐,非要到這家飯館來吃飯?”褚原陪著褚家主坐在一家酒肆的二樓,桌上擺著幾樣炒菜。
“常家、區家和李家三位家主這幾日天天上門,為父不甚其擾,聽說這家酒肆不錯,特意到這來清靜清靜。”褚家主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臘肉放進嘴裏,嚼了起來,咽下之後才道:“這臘肉不錯,腥躁之味淡了許多,可惜為父年紀大了,嚼不動了。”
褚原起身將東坡肉擺在父親麵前:“這是這家店的招牌菜,東坡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還請父親嚐嚐這道菜。孩兒前幾天與同窗也曾在此用餐,據說這些豬都是閹割過的,所以腥味淡了不少。”
褚家主夾起一塊東坡肉咬了一口,嚐了嚐,不住的點頭:“沒想到豬肉還有如此做法。”,很快三四塊東坡肉就進了褚家主的肚子。
褚家主放下筷子:“此店是不是王家小子所開?”
“是魏老先生所開。”
“哪個魏老先生?”褚家主想了想,不記得當陽縣有這麼一個擅長廚藝的人。
“就是在對麵開醫館的魏老先生,他們兄弟三人都姓魏,老先生排第二,”褚原往窗外指了指,“此人被縣尊從藍口聚召回,為孫小娘子的使女看病,閑著無事,就開了對麵醫館和這家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