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女兒來了,連忙拉著女兒,吩咐到:“璃兒,還不快見過曹公公。”洛璃這才回過神來,對曹公公福了福身,“民女楚洛璃見過公公,公公有禮了。”
曹公公微抬了下眼,放下手茶盞,才說道,“楚姑娘快快免禮,你可別折煞了老奴。今後,你可是老奴的主子了,萬不可對老奴行此大禮。”曹公公起身走到洛璃麵前還虛扶了一把。洛璃聽到曹公公的一席話,丈二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看母親又看看曹公公,母親一臉凝重、曹公公卻隻是笑笑。朝身後的小太監招招手,就見小太監托著一個托盤恭敬的走到曹公公的麵前。
隻聽見曹公公吊著嗓子說道:“楚洛璃接旨。”洛璃等人連忙跪下,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公公尖細的聲音宣讀著聖旨上的內容,大致就是,兩個月後洛璃為父楚雄守孝期滿就要進宮成為皇上的妃子。
從他手上接過聖旨,洛璃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皇上看中,還要被招進宮當他的妃子。兜兜轉轉,還是逃不脫這樣的命運。
劉氏見女兒的神情呆滯,心裏擔心。卻還是讓阿福拿了些銀子塞到曹公公的手裏,他也不推遲,好像這本就是應該的。曹公公見洛璃拿著聖旨還站在那發呆,隻當她是太高興了,畢竟這是多少人想要都沒有的機會,更別說是現在落魄的楚家了,也沒怎麼在意那些拿著銀子就走了。
見曹公公他們走遠,劉氏輕輕的喚了一聲,“璃兒。”
“娘,我沒事就是太意外了。”
洛璃不想讓母親擔心,給母親一個安心的笑,心裏也在笑自己,自以為是。劉氏悲從心起的歎了口氣,朝後麵走去。一個謝家,就已經讓自己的丈夫送了命,現如今皇上的旨意誰敢不從。
看母親消失在門簾後,洛璃頹廢的看這手中明黃黃的聖旨。苦澀的笑著,這就是自己千辛萬苦換來的結果嗎?這就是父親的性命所換來的結果嗎?多麼可笑……自己以為自己可以擺脫這桎梏,卻不想有另一把枷鎖在等著自己。
夜,如潑墨一般的拉下帷幕。隻有皎白月色靜靜的照著洛璃,似乎了解她的心事,安靜的不去打擾她心裏的哀傷。
洛璃環顧著楚府,園子裏還那樣,月光照在湖麵上,折射著粼粼的銀光。
那個四年前自己特意找人做的秋千,也靜靜的停掛在那,一陣鳳吹過還會悠然的搖擺幾下,好似在等待主人的垂青。
那棵父親親手栽種的梨樹,掛著幾個青澀的果黎也傲然的立在那裏,一點也沒有因父親離去憂傷的樣子。隻有石徑小路旁的雜草因無人打理正瘋長著,就快要將小路給蓋了過去。
洛璃走到湖邊的寧心亭,往事一幕幕的在洛璃的眼前閃過。那時母親總是坐在這裏看父親練武,眼裏的柔情滿得都可以溢出來了,當父親練完之後,就會親手端上溫度剛好的普洱茶,拿著手絹細心的為父親擦拭臉上的汗珠。
還有母親每次逼自己練習女紅時,父親總是會站在自己這邊幫自己說好話。每次父親都對母親溫柔的說:“璃兒還小,在家就讓她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往後嫁了人她就沒這麼多的自由了。”母親聽完之後,總是沒好氣的指著自己的額頭說:“就知道把你爹搬出來。”然後一家人笑成一團。
洛璃靜靜的靠在亭柱上,看著父親練武的地方空空的,就像自己的心一樣空空的,隻是輕輕的呼吸就能扯痛它。
塵夕別院外的那一次分別,那個人眼裏的溫情此事成為洛璃最溫暖的回憶。洛璃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的傻、恨自己的矯情、更恨自己沒有好好的珍惜與他的日子。從今往後自己就隻能將這扇心門死死的鎖上。兩行清淚悄然滑落,印在洛璃的臉上楚楚動人。那天的自己也是這樣悄然落淚,沒有預兆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