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車還給了長發男後,我就拖著行李箱隨著二哥一起朝著他的廠子走去,走了大概五六分鍾,一扇破舊的鐵門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當時的想法就是,太那個了吧!
我隨口問道:“哥,你就在這啊?”
二哥轉過頭笑道:“你知道個屁,這附近都這個樣,放心,不是黑廠!”
“算了,我還是想先把東西放下,後麵的再說吧!”我回道。
路上,二哥跟路過的人打著招呼,我們隨後便來到了宿舍,說是宿舍還不如說是涼房,就是一排簡陋的水泥房,屋頂平平的那種,屋子前麵濕淋淋的沒有一塊幹的,想來應該是平常刷牙洗什麼的水都是隨手倒在這裏了,在外麵轉了一下,其實還是有一個房間是用來洗澡洗衣服的,房間裏頭兩邊是水池,然後還有兩間分開了的廁所。
出來後,我哥已經幫我把行李房好了,說:“走吧,帶你去吃早餐~”
“哦~”我應了一聲,掏出煙遞給他,然後自己也抽了起來,其實對於這邊的環境我沒怎麼奢求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至少比我想象中的還強了那麼一點點。
然後我便糾結了,我還不滿十七歲,這個年齡進廠找事有點難度吧?
我以為早餐會是幾個包子,一碗米粉,一杯豆漿或者牛奶什麼的,尼瑪的我哥竟然帶我去吃腸粉。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腸粉是啥子東西,心想跟腸子掛鉤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好吃到哪兒去吧?
我好奇的跟著二哥來到一家早餐店,外麵擺放了幾張桌子,一旁是一個跟蒸飯差不多用途的鐵皮箱子,裏麵熱氣騰騰的,有著淡淡的蛋香和麵粉味兒,隨後蒸汽散去,老板從裏麵抽出一個寬大的器具,裏麵一層是白嫩的腸粉,然後用著手中的鏟子從一邊插進去迅速的弄了起來,裝盤再淋上一種類似於生抽一樣的料汁,就可以吃了。
二哥見我看夠了,便開始叫道:“兩份腸粉,加蛋!”
老板應了一聲便忙乎了起來,很迅速的就分成了兩份裝盤,吃完後我看著二哥說:“第一次吃,感覺還不錯,天天吃的話我估計會膩!哥,去買幾瓶可樂喝喝咯~”我笑了笑。
我哥知道我舍不得花錢,笑罵著說:“我還等著你過來請我的,算了算了,走吧!”
二哥結了賬,去對麵買了兩瓶冰可樂和一包紅雙喜,我接過可樂,看著他手中的煙說:“這煙好抽麼,多少錢一包?”
“還不錯,這邊人都抽這個,六塊五一包。”二哥遞給我一根說道。
我點燃了,說:“我試試~”
“也不過如此,還沒有軟白沙好抽!”我摸了摸喉嚨,吐著煙霧子埋汰道。
二哥笑了笑說:“抽習慣就好了,對了,你想好進廠做什麼沒?”
“我怎麼知道要做什麼,有人要就去唄!”我不在乎的說著。
“嗬嗬~”二哥笑了笑,開始陪我在附近找著工作,轉悠了一圈下來,不是說年齡小了,就是說不缺人了。
熱的我滿頭大汗的,我二哥照樣如此,舌頭都快吐出來了,實在沒辦法,又去買了兩瓶可樂,後來想了想不能再喝可樂了,隻能買冰水了。
我跟二哥都是中長發,此時已經盡數被汗濕了,汗水順著發梢不斷的滴著,本來我是打算剪短一些的,可是看了看那門上的價格,我立刻就改變了主意,就繼續熱著吧!
後來我哥幫我在他們磨具廠對麵的一個五金零件加工作坊裏麵找到了一份學徒的事情,我也就落定了下來,不過在看了一眼那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站在機器旁的一個出口邊伸手在裏麵“玩”的時候,我立刻就撇了撇嘴,那下麵有個漏子,漏子裏麵全是金屬碎屑和從機器裏麵做出來的零件,黃色的油在裏麵衝刷著流到了下麵的一個滿是油漬的藍色膠盒子裏麵,那個男孩子一邊不停地伸手把碎屑從裏麵拿出來,一邊眼疾手快的撿著漏子裏麵的成型零件,時不時的還會用卡尺測量著什麼。
耳邊很吵雜,隻能聽見機器工作的聲音,這個時候一個老人走了過來跟我說:“你過來!”
我沒怎麼聽清,但還是理解意思了,跟著他進了一間屋子,裏麵應該是辦公室。
他問:“小夥子,你對油過不過敏啊?”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說:“應該不過敏吧!不過皮膚對別的倒是過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他笑了笑,說:“過敏的話有可能做不了哇,不過也沒事,人長時間接觸熱油確實也是會過敏的,習慣了就好!”
我回道:“沒事,過敏就過敏吧!”
他說:“那行,你今天先跟著那個師傅在旁邊看一下吧!”
我點了點頭,本想說休息一天再來的,想想還是算了,不過住的問題還沒解決呢,於是便問道:“那宿舍在哪兒,我東西還在我哥哪裏呢!”
他想了想,說:“你先出去看一會兒吧,我等下叫人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