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齊衝徹底沒了僥幸心理,推開兩個孩子,麵無表情的坐了下來,“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你是杏林聖手,不死神醫啊。”
顧薇歪著腦袋,小嘴輕咬著手指,“跟著你能學到不少東西呢。至於那個老頭兒,反正他也沒什麼好教了,死就死吧!隻是可惜了藥王經,你們這些笨蛋,殺人都殺不利索,居然讓他帶著那寶貝跳進溫泉湖,嗚,也不知道湖下有什麼機關,人家找了半年都沒找到他。”
齊衝心中瞬間泛起陣寒意。
五年前,顧薇才十四歲,一個小孩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洞察一切,卻偏偏將所有埋藏在心底,朝夕相處未曾表露分毫,如此心機,當真令人膽寒。
“為什麼不告訴你父親?”
“我看他不爽,這個理由可以嗎?”
齊衝神色一怔。
顧薇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啦。如果我告訴他,你們的計劃不就流產了嗎?嗯,說來師傅你也真是太大意了,顧雍可是太一境的宗師耶,如果不是心靈有所破綻,早就邁進聖道了。想讓他隕落,區區絕情花毒怎麼夠用嘛。”
“你……你居然……”
齊衝嘴唇哆嗦,眼中驚駭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他本來還在奇怪為何北王、東皇、西狂三人還沒出手,顧雍就已隕落,現在終於真相大白……是眼前這個少女,換掉了自己的毒藥。隻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顧雍可是她的親生父親……
“噓,師傅,有些話不能說出來噢,否則人家會遭天譴的。”
顧薇咯咯笑著,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落在齊衝耳中卻顯得甚是陰森恐怖。
“放過我!”
“師傅可是有骨氣的人,怎麼能向我求饒?你看師娘她們就很淡定呢。”
齊衝神色一驚,抬頭看去就見婦人和兩個孩子,正滿臉微笑的依偎在牆角,黑血順著五官潺潺流出。
“阿秀……混蛋,我跟你拚了。”
齊衝目眥盡裂,豁然起身,卻是還沒邁出兩步,周身血氣就猛然一滯,繼而瘋狂向著頭部湧來。
“這是……”
齊衝艱難抬手,摸向脖頸,那裏不知何時竟紮進一枚銀針。
“這是您教我的奇門九針啊。隻不過我稍稍研究了下,發現用它來殺人,其實也很不錯呢。”
砰!
腦漿迸裂,濺進鍋中,顧薇卻恍若未覺,她盛了碗粥,小口小口的喝著,純美臉頰上盡是副享受之色。
圓月懸空。
兩架武裝直升機噴吐著火蛇,將大片子彈傾泄而下。曠野上,一道人影狼狽逃竄。他的左臂已齊肩斷掉,雖傷口部位肌肉收縮,避免了失血過多,但始終無停歇的高速奔跑,還是讓他狀態不停跌落,堂堂混沌級強者,如今已是命懸一線。
咻!
又是枚導彈帶著刺耳厲嘯破空落下,東皇咬了咬牙,用盡全力縱身飛撲向前。火光衝天,灼熱氣浪卷著碎石如影而來,將他護體的罡氣打的一陣搖曳,東皇內傷被牽動,噗嗤吐出口鮮血,卻是不敢停留片刻,獨臂在地麵一撐便再次躍起,然而就在這時,砰砰的槍聲突然從黑暗中傳來。東皇身軀一震,艱難低頭看去,就見兩隻麻醉針劑釘在胸前……
類似一幕在以地獄為中心兩百裏範圍內不停上演,所不同的是,有人被生擒活捉,而有的人則是被當場絞殺,連屍骨都未曾留下……
楚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間高檔病房內,空氣裏彌漫著淡淡馨香,一個女醫生正在翻查著病曆,窗外雷電交加,大雨滂沱。見楚天醒來,女醫生眼中明顯閃過抹不可思議,但軍人的素養卻讓她將這份好奇很快壓在心底,上前檢查一番,確定楚天沒有不適症狀後便轉身離開。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多餘交流,一副公事公辦的高冷姿態搞得楚天相當抑鬱。
好在沒多久,一陣爽朗笑聲傳來,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中年大漢坐著輪椅,來到楚天麵前。他身材壯碩,膚色古銅,雖身穿便服,卻掩蓋不住那一身鐵血軍人的氣息。楚天楞了兩秒後,突然如彈簧般跳下床,挺胸抬頭就是一個標準軍禮,“首長好!”
“好好,看見沒小綠,老子的兵就是不一樣吧!別的不說光這精氣神就甩出那些軟蛋八條大街。跟他談對象,一準兒的沒錯。”
男子哈哈大笑,神態很是滿意。
女醫生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將輪椅推到病床前,轉身就倒了杯溫水,“納蘭將軍,你該吃藥了。”
納蘭真將臉色一垮,“呃,你這話茬接的,不知道人還以為老子是神經病呢。”
女醫生沒說話,依舊是副萬年不化的冰山臉,到是楚天忍俊不禁,抽搐著嘴角連忙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