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早晨,秋風蕭瑟,一個中年男子趕著馬車出了長安城的東門,徑直向東。約莫過了兩個時辰,下了大路走起小路。
此刻陽光已然凝聚,略有熾熱感。馬車前行到一片樹林,趕車的中年男子停車步行,向前方不遠的一處屋舍走去。快至近前,房屋不遠有一片墳地,房屋和墳地的空地間隻見一個道士打扮的道童正在練武。
這中年男子見得小道士練的精彩,便止步遠觀。隻見這小道士輾轉騰挪,動則快如脫兔,靜則穩如泰山,拳法張弛有道,身法寫意瀟灑。一通套路打完,小道士做起了收勢。
“好。”這中年男子見小道士收式閉氣,不由大喊:“歸真小師傅,果然身手不凡,我這個外行也能看出您是真的行家裏手。”
歸真聽得遠處喊聲,轉頭望去,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管家張福。“啊,張管家您見笑了。我隻是閑來無事,活動下筋骨。”歸真趕緊過去相迎,招待張管家去屋裏坐。
張管家落座之後,見屋中整齊有度,甚是規矩,認為歸確真是一個勤勉自律之人,不由的心中喜歡三分。
“張管家,您喝茶。”歸真倒茶端給張管家。
張管家接過茶水,呷了兩口,心中甚是滿意,笑上眉梢。
歸真見張管家喝了兩口茶,自己便開口問道:“張管家,現在尚不足十日。你這般快就過來,定是有甚要事吧?”
張管家聽後仍是笑意未退,開口說道:“我是奉老爺子之命來送這個月的銀兩。”
“哦,那太好了。”歸真聽後甚是高興,可是轉頭一想覺得不對,我這來此尚不足一月,怎麼便把工錢給我。難道又要將我掃地出門。
歸真心直口快,便說道:“張管家,我來這裏給老爺守墳,尚不足一月,您便送銀兩來。這是甚規矩,不是老爺子覺得我這工雇的貴了,要結賬換人吧?”
張管家聽罷笑意更甚。歸真看到覺得自己猜對了,心情很是沮喪,便和管家說:“那好吧,我這就收拾行李,隨您回長安,隻是我現已無依無靠,還望張管家和老爺們說說,再給我找個差事,哪怕累點也無妨。”
“噗。”聽到這話張管家的喝到嘴的水吐了出來,隨後笑的更甚。
“您倒是別笑了,我眼見就要淪落街頭了。”歸真說道,略有賭氣。
“不是,小師傅。”張管家用手擦了下嘴說道,“我笑是笑小師傅天子聰穎,立刻反應到這事不同尋常,既然小師傅著急,我就實話和您說吧。”
“此次來是老爺囑咐我來看望一下,老爺見小師傅年幼,怕居於此地無有長性;之前幾人全是未有四五日便跑回長安不幹了。小師傅現在居於此地已經快十天,所以老爺特地讓我來看看,我見您不但未有何變化,反而較之那天更生龍活虎了。我回去定會告訴老爺,請您放心居於此地。”張管家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哦,是老爺怕我跑了啊。張管家你可不知,這晚上”歸真說道此處,忽然想起若是說的邪乎,老爺子找了高人驅妖成功,自己便又沒了住所;若是說的沒事也不成,早晚還要換人。便改口說道,“晚上卻有怪聲,此因應是四周孤魂嫉妒咱老爺家墳地所致,但是我熟讀道法,每晚念經超度,應該能得平和,兩者相安無事。”歸真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謊話編的好,心裏暗喜未敢表露。
“啊,原來是這樣啊。還是歸真小師傅道法高強,老爺沒有找錯人啊!”張管家說罷,止住了笑容,麵色嚴肅許多。一半是驚訝歸真所述的鬼魂,一半是欽佩歸真果有道法。張管家想想繼續說道:“小師傅,這是這月的銀錢,車上還有些米麵,您有甚需要可盡管說與我。雖然我掌管張府上下事宜,略有繁忙,下月我會安排別人帶給你。”說著將手中銀兩交與歸真。
“嗯,好的!張管家,容我想想。”歸真接過銀兩回複道,心中暗想:這老爺果真是重視這祖墳啊!特意找個道士看著,怕信不過還讓這張管家親自來看。這張管家在老爺心中也是甚有地位,我切勿得罪,不過這人麵相隨和,對我也還有幾分禮意,對我確實不錯。
“對了,張管家!”歸真說道:“我獨居此處,雖然我身懷法術,但是畢竟此地孤僻偏遠,我來第一晚便身感風寒,雖說幾日便挨過來了,但也是尤其難過。而且去找郎中也甚是不便,我想今日隨您回長安城去藥鋪拿些方子,以備不時之用。順便回玄都見一下我的師伯馬道長,報個平安也讓他老人家安心。”